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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夫子紧蹙眉头,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郎君前脚刚走,那边就来人了。w只说郎君外出了,那边人这回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说要等着您回家。”

    此事儿着实是怪异,那人看起来也是风尘仆仆,面色非常不好。虽说是那边的人,可到底是郎君父亲那边来的人,即便如今两家关系非常僵硬,面子上的事情也得要过得去才是。陈伯脸色尽管很不好看,还是让人进了门。本都做好了准备,要是这人此番在出言不逊,豁出这条老命,也得跟他拼了这回。

    可让人惊奇的是,这人这回竟然什么都没说,没念叨。越是平静,才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伯瞧着此事儿怪异,与那人客套了几句,便出来寻郎君。

    郎君如今成了亲,今日又是去拜祭夫人。陈伯也不好上前打扰,便一直等在山脚。

    蒋夫子面色平静,他看了看柳氏,见她担忧地望着她,不由安慰道:“没事儿,不过是些旧事。等在车上再跟你细说。”

    柳氏原本在大表姐那里听过一些消息,这回蒋夫子亲自告知了她。柳氏这才明白,蒋夫子与他父亲之间的关系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

    夫子的父亲周生本是一破落秀才,当年说亲,蒋家也不曾嫌弃周家破败,还是把闺女嫁过去。也不知是不是蒋家女旺夫,周家的日子不但越过越红火,二十多岁都没中举的周生不但中了举人,还接着中了进士,尽管名次不显眼。

    到底是一鸣惊人,加之年岁还未到而立之年,可谓是青年才俊。京城的繁华,让他眯了眼,为了前程,不惜瞒着家人,停妻另娶……

    柳氏很少看见蒋夫子含着讥诮模样的神情,可见他对父亲的恨意,已经是深入骨髓。

    柳氏伸出手,想要抚平他眉间的怒火,蒋夫子舒缓了下神色,道:“我没事儿,别担心。”

    咕噜噜的牛车缓慢地行驶在青石板路上,蒋夫子将柳氏揽在怀里,阂上眼帘,想着那边这回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周家来的管事心头也是烦躁,月前便出门寻大郎,好不容易找到百花村,又被人告知他回家祭祖了。管事姓年,他本就是夫人的陪房,当年郎君停妻另娶的事儿发后,夫人心里有气,为讨主人欢喜,年管事可没少做苛责蒋氏母子的事情。

    这会儿,时隔十来年,这是他第二次踏入这片地方。第一次来,还是那年蒋氏过世,大郎执意要将生母送回老家安葬,讨了郎君的嫌弃。那次,本是派他来寻了大郎家去,可偏他本就是在夫人一边,心里是巴不得那大郎一辈子不回家,是以他背着主人,对大郎说了许多难听话,家去后又添油加醋,回禀郎君说大郎是如何如何对他不敬,还说他停妻另娶有违圣人之教化。

    停妻另娶,还将糟糠之妻变为妾室,这是周大人一生最大的污点,也是他最不能容忍旁人提起的逆鳞。当时听闻亲生儿子这般辱骂他,周大人也恼了,扬言要将他驱逐出府,由着他在外头自生自灭。

    如今,年管事儿第二次踏入这里,却心虚得很。可如今府里头乱成一团,郎君病危,这回他是定要寻他回去的。

    蒋夫子也不去换身衣裳,任由那衣裳上头还印着泥印,他面带微笑,那双眸却冷如寒冰,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房门,看着那个人,看着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来,朝他请安问好,蒋夫子坐在主位,看着他,笑说道:“鄙舍简陋,能得年管事青睐,还真是蓬荜生辉!”

    年管事看着他,这些多年不见,大郎早已经不是昔日稚嫩的少年。在他的想象里,大郎还停留在当初那个满脸怒容,恨不得宰了他的冲动少年模样。至少,在他的想象里,他们的见面,不该这般“和谐”。

    年管事哆嗦了下肩膀,道:“小人惶恐,小人能来府上,是小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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