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按照当时的物质条件,确
是费了一番大力量。可是书报很少,各种设备也非常简陋,尤其是在这样高大的一所建筑物
中,不能生火取暖,又缺少通风的设备,因为人多,在极度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炭气,
挟杂着俄国式的臭味,令人感觉到一阵阵的恶心和晕眩。从工人们毡靴和皮靴上带进来的雪
泥,在室内化成了水浆,到处一片泥泞,仿佛到了菜市场。代表们在这种环境下,每个人都
觉得有点不舒适,但当时为一种新的精神所鼓舞,仍然兴致勃勃的一直玩到深夜。我们准备
回去时,先用电话催远东局将原来答应接我们回去的卡车派来,不料一直等到午夜一点钟,
还是毫无消息。我们无可奈何,只好按照俄国人提出的办法走回去。每人先将西装裤脚扎起
来纳在皮靴的短统内,领口扣紧并用围巾包好,帽子用力往下拉,一直盖着眉毛。约十个人
一群,紧紧的互相挽着,从雪地上向前迈进。那时的气温为零下四五十度,利如刀剑的寒风
带着雪片一阵阵怒吼着朝我们袭击。地上的雪堆,深的地方要埋没半截身子,如果不是大家
挽紧,一不小心跌F 去,可能很难再爬起来。羲们鼓起精神,勇往直前,约莫走了一个多
钟头,居然走了四瓦公里,回到住所。于是按照俄国人的办法,大家在门廊边先将双手用力
互搓,接连的跳跃几遍,将衣帽上的雪花抖落,再将鼻孔中吊出来的冰凌去掉,将脸孔、鼻
梁、耳朵等处都轻轻的用手磨擦;经过这一番的手续后,再走进卧室去。幸好,大家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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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一册
依然,没有冻坏。
当时,苏俄对于“星期六工作日”的办法,是鼓吹得非常热烈的。各机关工作人员在星
期六下午和星期日都要做些额外工作。代表们本来是可以免去的,但为了响应他们的号召,
也很热忱的去参加。尤其是中国代表们不愿自居文弱,很想在工作中赛过日本代表或一般俄
国人。头两次,我们被派到森林中去搬运木材。那些短节的大木,每节约一百磅重,由一个
人抬;长的木料是更加重了,非两个人抬不可。从森林中高低不平的雪地上,一要把这些木
材搬运到大路旁边,有些集中搬到河边的码头上,又没有任何工具,所以我们只做了两次,
几乎所有的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我曾背着一节大木送往码头,经过冰凝的圆木桥时一下
滑倒,木材打在身上,擦伤了几处。俄国人看出了我们硬着头皮不肯示弱的神情,以后几次
便不要我们搬运木材,将我们分批派到车站附近去担任扫除积雪的轻松工作。我们住久了、
生活过得很腻。听说这里要举行苏维埃大会,大家赶着去参观。在一个大剧院里,到了八百
多个苏维埃代表,女代表也很多。这些代表多是四乡来的,穿得破破烂烂;大会主席似乎是
个农村工人,一样穿得很破烂。我们到达时,主席正在演说。我问陪我们同去的威金斯基:
“他演说得很不错,是不是一位工人?”他说:“是的,这位工人在不久前还不大识字哩!”
我说:“何以进步得这样快呢?”他说:“当然要有人指导。这位工人便是施玛斯基所指导的。
他的一切言论行动都受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