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狠心的男人,他竟然用竹枝插入伤口,思虑周详,处处为她着想。
“伤口既然都看了,这位公公精通医术,想来一眼就可以看出,王爷是被竹子所伤不假吧那就请赶快为王爷重新包好,不然还想怎样”清竹厉色道。
恏毐心生不祥之兆,原本兴奋的妖媚容颜瞬间被失望代替,秦政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后更要防备忌惮他几分。仔细凑近来看,狐疑地问,“王爷的伤表面看来却是竹子所刺,但一切的结果还要检查里面才能做出定论。”
清竹听到他的话,被吓了一跳,悚然道,“莫非恏毐公公要扒开伤口,重新检验不成,让好不容易愈合的皮肉再次分离,王爷再疼上一次”
恏毐却死劲盯着那恐怖的伤口,企图从中找出一点被刀刺伤的痕迹来。但刀口小,竹子大,一个小小的伤口上覆盖了一个更大的伤口,哪里还能看出原貌
清竹还想发话,这时只见恏毐快速地伸出双手,铁钳一般固定大腿,两手迅猛地掰开已经结痂的伤处。
“啊”秦政猛地大声哀嚎,额角突突冒出冷汗,脸色比纸还要苍白,两只大手紧紧地攥起,牙齿已经将下唇咬破。
“你,欺人太甚”清竹突地站起,挥手便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恏毐原本白嫩的脸颊登时出现五条耀眼地红痕,但他纹丝未动,脸上还带着冷漠,眼角已经在伤口中如其所愿地寻找到那个自己一直找寻的目标。
他迅速从自带的药箱中取出铁质的镊子,将伤口里面的残留之物取出,在看清之后,脸上现出失望的神色,而后又将不悦小心暗藏,用带着笑音的话语道,“政王妃还真是粗心,这伤口里面还有存留的竹片,难怪王爷会疼痛难忍,还是皇上英明,否则政王爷这条伤腿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就难以保住了”
恏毐本来满心欢喜地认为里面一定是银针或者暗器,这样面前的傲气女人就难逃秦王的重责,但最后发现居然是竹屑,这个时候一颗欢心立时掉在地上,摔成粉碎的碎屑。
清竹的眸底全是深不见底的恨意,曼声道,“恏毐公公还不快点为王爷医治,是想让他流血不住,不治身亡吗”
秦政的胸口不住起伏,喘着粗气,但仍然咬紧牙关没有再哼出一声。
恏毐的一双大手很是利落,立即挑好竹刺,敷了金疮药膏,用白纱仔仔细细地包扎。
一番折腾,将原本就带着伤痛的秦政折磨的不成样子,身上冷热交加,难受得直想晕倒。
经过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旁边的几位女眷肠子都要揉在一起了,膝盖发软,转身就往外跑,一手倚着门柱,一手捂着嘴,“哇”地吐了一地。
如此一来,秦王只好下令将好好的一场宫宴草草结束,一方面是想让秦政早些修养,另一方面也确实看出众人都已无心用餐。
晚间,清竹夫妇留宿在摘星阁内,秦政本已经见好的伤处硬生生让人撕裂开来,刀伤没全好,又添了发热症状,入夜的时候病得更加严重了。
皇子生病,千金之躯,何等尊贵,太医院自然不敢怠慢,连夜又给他处理伤势,熬了一些汤药,清竹也是夜不能寐整个晚上都在为他喂药,擦身,用冷帕子敷头。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秦政的烧已经退了,他腿伤实在厉害,竟然连坐起来都勉强了,清竹想他的伤毕竟因自己而起,便为他亲手熬制一些鱼汤。
冒着热气的银质汤盘端到他面前时,秦政的脸上漠然黯淡。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娇小的人影划过,一个丑陋的女子也做过同样的食物给他,记忆中那碗鱼汤虽然连盐巴都没放,淡而无味,但却是世界上最好的食物,自己一生一世也难以忘怀。
清竹看得男子眼中的犹疑,有些气恼,清了清嗓子道,“王爷不敢食用,莫非是怕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