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眼下唯一的方案。今天高一功和刘芳亮说起粮食问题时,两人又都是愁容满面。
营门外传令兵报告,把一份军情送上:“两位将军,川南急报。”
这封军情让高一功和刘芳亮都是面色大变。川军众将设下伏兵杀掉杨展父子后,立刻兵突袭杨家军,杨展余部毫无防备,一夜之间就被击溃,三万多杨家军投降,随后被其他川军集体坑杀。抓到杨夫人后,川军将领用酷刑折磨她好几天,逼问杨展的财产以及下落。将杨夫人虐杀的同时,川军还将杨展全族三百多男女老幼尽数杀戮,别说是杨展的孙子、侄子,就是儿媳、女儿也不放过。
刘芳亮看得只摇头,连声叹息不已:“如果没有杨展供给的粮食,这些人早都饿死了,他们怎能如此恩将仇报?怎么能把恩人杀得全家一个不留?”
“这就叫大恩为仇吧。”高一功冷笑数声。他想了想,不太有把握地同刘芳亮探讨起来:“可是为什么会大恩为仇呢?”
“我不懂,别问我。”刘芳亮断然拒绝讨论这个话题:“当今之事,是尽快打探清楚川南的形势。”
急报传到河南开封附近时,许平正和孙可望还有李定国讨论制造火药的问题,随着闯军火器部队规模越来越大,火药的消耗量也越来越惊人,仅仅是训练所需就让许平感到有些承受不起。不过对此孙可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河南残破,硝石靠粪便生产,数量更是稀少,至于工匠,那是永远不够的。
得知川南的杨展被灭族以后,孙可望放声大笑:“杨展这厮当真不知死活,他若是对一个、两个同僚有恩也就罢了,万一有人恩将仇报,其他没受过杨展恩惠的人就会出来说话,顺便讨伐那个恶人并且吞掉他的地盘和兵力,别人看在眼里也就不敢恩将仇报。可这厮偏偏对全川将领都有恩,还让每个人都欠下了无法还清的人情,如果大家不合伙杀了他、屠了他的族,难道还要被他压一辈子不成?高将军的大军在四川的时候,他还有一线生机;高将军走了以后,他不知死期将至还妄想升官,当真是无能鼠辈。”
当年杨展就是张献忠的死敌,屡次挫败西营的进攻使得他们始终无法南下,李定国闻讯也面露喜色:“孙传廷杀了贺人龙,川军伏杀了杨展,如此西面还有什么可忧虑的?”
笑过之后,孙可望问道:“高将军没有立刻杀回川南么?”
许平说道:“高将军恐怕会先打探一番,若是川南不稳就会掉头南下,若是川南已定……”
说到这里许平突然楞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孙可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许平摇头叹息两声不再说话。旁边的几个参谋面面相觑,不知他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周洞天瞅瞅许平的脸色,为其余几个参谋解释道:“这份报告上说,杨展生前是唯一不屠杀百姓的川军将领,他在川南收拢流民,开垦土地,已有数百万人在他的地盘上安居乐业。除杨展以外,其他四川的明将无论大小都失去了领地和百姓,更没有人从事生产,川南这块肥肉,谁不想据为己有呢?”几个参谋都连连点头。既然人人都想据为己有,那就难免自行攻伐,川南此刻估计已经是战火连天。
只听孙可望又冷冷地评价道:“你们对四川明将的嘴脸还不太清楚,我可是同他们打过好几年交道了。这些川将毫无人性,从来不把四川百姓当作乡亲父老看待,他们为了对抗我军,竟然靠着屠杀乡亲来坚壁清野。这次几个总兵为了争夺川南的人口、粮食,说不定还能手下留情。但那些副将、参将、游击之流,知道自己抢不到这块肥肉,那还有什么客气的,我估计他们已经放手大杀大抢了。”
“那么川南必然大乱。”许平点头说道:“高将军应该在得到消息时立刻南下。”
“等打探到消息再行动就晚了,川南定然已经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