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结束后第四日,一只苍鸢带着斑斑血迹飞落在阁台之上。
韦墨焰解下苍鸢脚环上的纸条,只淡淡扫了一眼,甚至连酒杯都未曾放下。
破月阁正常书信都交由天市堂乔堂主处理,直接送到阁主面前的都是机密或者加急信息,按规矩除了韦墨焰之外其他人都不得翻阅。紫袖见韦墨焰放下信后沉默不语,便伸手拿起了泛黄的纸卷。
“东胡有变,天狐为乱。”
“天狐教?!”紫袖略略变了脸色。
破月阁被许多自诩名门正派的势力称为邪教,不过是因为其杀伐无度,无所不用其极而已,事实上真正利用邪术的教派只有三个,南疆火神教,中州离教,以及东胡天狐教。
天狐教已有数百年历史,据传教中供奉着千年天狐一只,教众皆通邪门道术,乃是破月阁收服东胡势力最大的阻碍力量。一年前韦墨焰到东胡打算肃清整个天狐教前,天狐教的长老主动来访,表示只要破月阁不对其出手便不会参与江湖纷争,这才保得了全教性命。没想到时隔一年之后,这只老狐狸竟突然出手造反作乱,使得破月阁在东胡的分会措手不及惨遭屠戮。
“阁主,不如趁天狐教势力尚未扩大时除去其教主,群龙无首之下必当溃散。”紫袖身为紫微堂堂主,正是专司刺杀一职。
“天狐教突然发难一定有其理由。”夏倾鸾犹豫了一下,还是淡然启口:“这几月两方并无冲突,此时逆乱应该是蓄谋已久的,恐怕对我破月阁早有防备。”
“只是现在阁内子弟都忙于应对各大门派,若要拨出人力对战以邪术著称的天狐教,确有不便。”
夏倾鸾低头不语。
紫袖是地位仅次于韦墨焰的堂主,而自己不过是太微堂的一名挂牌子弟,根本没有反驳的资格。
韦墨焰又默默倒了杯酒,到唇边时却没有饮下。
“倾鸾说的没错,天狐教突然间如此高调,定是有了什么靠山或者足以与破月阁对抗的资本,贸然行事很容易中其圈套。紫袖,你最近身体不好,还是在阁内多加休养吧。”
紫袖脸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卢瀚海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不着痕迹地瞟向夏倾鸾。
在阁主的父亲韦不归统领江湖时他就是韦家的心腹部下,可以说是先后辅弼韦家两代当家,地位上自然不同于破月阁其他堂主,即便是韦墨焰在诸多事务的处理上也需敬他三分。在卢瀚海看来,韦家的夫人人选自己也有很大的挑选责任,所以在市井之间流落多年,且武功毫无出色之处的夏倾鸾让他倍加反感。
若依他而定,这破月阁的阁主夫人只得紫袖一人能做。
“卢堂主。”
“属下在。”卢瀚海面带喜色,还在为阁主对紫袖显示出的关系而暗中欣喜。
韦墨焰微微皱眉,他不喜欢卢瀚海自以为是。
“传命下去,明日我会亲征天狐教,十二分会依照计划继续消磨各大门派不得松懈。”
紫袖摇头:“阁主,中州之士与天狐教相交甚少,对其邪术了解更是寥寥无几,只怕此行凶险……”
“不必担心。”韦墨焰打断紫袖的话,忽而转头朝向夏倾鸾:“有倾鸾在,寻常机关法术伤不得我半分。”
夏倾鸾一愣,待看到韦墨焰的眼色时也只好点点头:“紫袖堂主请放心,红弦愿以性命守得阁主安全。”
紫袖本想说些什么,见韦墨焰似已决定,便把一腔的话都憋在了腹中。
紫微堂堂主能忍,有些人却忍不得。
卢瀚海憋着气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找到话头:“阁主如果能顺利平定天狐教归来,何不借此喜庆时机与紫袖堂主完婚?”
咯啷一声,一把精致的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