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一的冬天,上海。全市禁娼。
一辆辆军用大卡车拉到了黄浦区、嵩山区等的妓/院门前。
车上下来的是一车车全副武装的战士。还有不少女干部。
鸨母张月娥吓得缩在一旁,还是被押送上卡车。她使劲挣扎,尖声大叫,毫无用处。
押送的年轻战士丝毫不动容。
院子门打开了。里面叼着烟、磕若瓜子、穿着花花绿绿的的妓/女们吓得发抖,提着包裹慢慢走出来。
战士们和女干部,轻声细语,把她们扶上卡车。
而妓/院的大门被封闭了,贴了封条。她们的个人物品、财物,都被封了起来。
一辆辆卡车、汽车,拉着一批又一批青年女子,在沿途老百姓的欢呼里,逐渐汇集到了妇女教养所。
翠羽吹了个口哨,嘻嘻笑笑,把红唇抵在小莲的耳朵旁,故意学着张月娥的口气:“你看啦,你还费心攒钱,想跟你那个相好赎身。我说还不如吃喝了呢。瞧,这卖身钱,全归了这些叫共什么党的大头兵啦。”
小莲眼眶一下子红了,推了推她,低声道:“你小心说话。”
下车了,到了有解放军武装战士站岗的妇女教养所的大院。老鸨子张月娥也和姑娘们汇合了。
一下车,就乱了。妓/女们好像串通好了似的,大哭大闹起来:“我要走,我要回家……”
哭声蔓延开来,又有人跟着喊:“这是做嘎嘛,我们犯了什么*?当兵的又看又守的?”
“八路军不是让人自由吗……”还有哭爹喊娘的。
跟翠羽相熟的老妓,嗤嗤一笑,对那些门口站岗的,十八、九岁的年轻战士抛媚眼:“想要我们,就说一声嘛——老娘我本来就是卖肉的,才不在乎呢。”
战士们大多年纪都不大——整个解放军的年龄组成,都是偏小的。最大的战士也不过二十多岁。又得了命令,绝不能动手。哪里是这些女人的对手,还要阻止她们趁乱往外跑,一个个都气得涨红了脸。
这时候教养院里面出来了人,是一些穿列宁服的女干部。看这幅乱像,气急败坏地喊:“姐妹们,姐妹们,我们是来帮你们改造成新人,是救你们的,不是要害你们!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说着就去拦人。
这些女干部,大多是年纪轻轻,好似女学生一样的。其中最小的干部居然看起来才十六、七岁。满脸清纯。
这些女支女们丝毫不把她们放在心上,还有的直接就上手就摸她们的脸和胸:“哟,我们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哪需要你们救啊。”
“小妹妹,看你穿得这么土老帽,你有过男人没有啊?那可*了。”
张月娥本来蔫头蔫脑地,一看这一幕,不顾旁边押送战士的枪,哈哈大笑起来,嘀咕:“一群毛都没长齐的男女娃娃,也想和老娘斗?禁娼?蒋司令都要照顾我们烟花巷里的生意。就凭这些奶娃娃?”
她可不是那些被认定为“受苦姐妹”的院里姑娘。押送的战士狠狠推了一把:“老妖婆,说什么呢!”
张月娥闭了嘴,只双手抱胸,斜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十足的嘲笑。
翠羽悄然地在胸口划了一划,对小莲一比,张嘴无声地说:等着吧。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汽车的喷气声。只听到冬天的冷风刮刮的吹。
小莲张张嘴,近乎惶恐地叫了一个名字:“淑英......”
翠羽脸一僵,转过身,看到新来的汽车上,两个解放军战士,抬下来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浑身恶臭的女人。
妓/女们目瞪口呆,不自觉地都退开了,让出了一条路。那个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