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抬到了教养院门口,进去了。
进去的时候,抬着担架的一个战士诧异地看她们一眼,问女干部:“怎么了?还不进去?”
那个担架进去以后,吵闹的人少了一些。有人小声骂骂咧咧:“连这种活死人都抬来了,这什么党的,来真的啊?”
小莲来不及阻拦,刚才还在发呆的翠羽脸一沉,走过去踹了那个说话的人一脚,总是甜蜜蜜的脸上一派险恶:“你他娘的叫谁活死人?”
被踹的人倒退几步,看了看翠羽的脸色,不敢惹这个笑里藏刀的泼货,不说话了。
翠羽踹完她,昂着头,跟在担架后头,竟然也进去了。
小莲跟在她后头进去了。
她们起了头,周边剩下的妓/女面面相觑,看看已经非常严肃起来的战士们,最后垂头丧气、骂骂咧咧,还是认命地进门去了。
战士们干部们都松了一口气。
进了教养所第一天。
上午安排房间。每一个大房间十个人。出人意料,这里不是像曾经见识过的鸨母嘴里的又脏又臭的“大牢”,也没有传说里的手铐。
而是窗明几净,房间宽绰,床位空间足够,床单雪白,被褥整洁,有专门的梳妆台。还有桌上放着热点心。过了一会,有女干部进来送热水。其中就有最小的那个,笑起来嘴角两个酒窝的女干部,对她们说:“姐妹们先洗洗手,洗洗脸。我去给你们拿新被子。”
一个老妓,叫做玉钿的,一屁股坐在新褥子上,对其他人说:“完了,完了!妈妈说过,这些什么党的,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把我们拉到这,给我们吃用养一阵,哄骗了,就说是我们自愿,然后把我们送到前线去慰劳大头兵!送去边疆鸟不拉屎的地方做苦力!用完了就集体枪毙。这样,就达到他们宣传的那个什么的...哦,消灭娼妓的目的啦!”
又说:“这个党,不是叫做共产/党吗,他们收容我们,就是要共产共妻!”
这老妓说的唾沫横飞。
她一向经验丰富,常和解放前的一些底层三教九流的人物厮混。对这些事一向眼光独到,在烟花巷里颇有威望。
不少人已经低低哭泣了起来。
翠羽嘴角一抽。也不管她们,拉着小莲,径直过去,坐到椅子上,拿起点心,休闲地吃起来。
玉钿眼睛很尖,一见翠羽这样,立刻站起来,酸声酸气地说:“哎哟,我们大花魁倒是不急。看你这如花似玉的脸蛋,肯定是被分去伺候将军喽。”
翠羽放下点心,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嘴角的渣子,难得可怜她们一回,说:“现在的这个主政,跟蒋光头他们可不一样。劝你们多相信一点这边的干部,不要听张月娥和那些流氓的鬼话。”
玉钿哼了一声:“就你大小姐读过书,有见识。还不是沦到我们里面来了?”
小莲一听这话,连忙拉了拉翠羽,怕她发怒。翠羽却只是笑了笑,默不作声地继续吃点心。
没过一会,那个少女模样的女干部又进来了,抱来了厚厚的小山似的新被子。擦了擦汗,看屋里气氛诡异,有点莫名其妙,就笑道:“姐妹们都来领被子。领完被子,我们就去开会。”
开会?开什么会?在场的女人都没有见识过这种东西。玉钿陪着笑凑上去,往女干部手里塞了一支珠钗:“好妹妹,姐姐没见识。能不能告诉姐姐,这开的什么会,是干啥的?”
女干部睁大眼,摇摇头,把珠钗塞回给她:“我不能要这东西。你叫我春生就行。开的会,你去了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了。”
说完就挨个打过招呼,笑眯眯地走了。
春生这个名字有人知道。有女干部说过,教养院的大队长,女干部的领头人,就是叫做春生。
玉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