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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耳天籁声中,男人的声音愈显得冷沉:“朝臣结交边臣,乃是谋逆死罪。宿白,你难道忘了夏公是怎么死的?”

    灰袍人浓眉一竖,冷笑道:“水侍郎居然识得我奚北望,难得难得。”他转身向年序我道:“年兄弟,你道水侍郎心地胜雪c肝胆昆仑,原来是信口开河!我看着分明是个胆小怕事的营营小人!”

    这灰袍人睥睨神色,言语间刚戾不善。他来头不小,正是总督陕西三边军务c兼着兵部侍郎的边塞大将奚北望。

    当今天下疆域已定,唯独北漠骑兵游荡于北面千里一线,屡屡犯边,边民不胜其扰。

    神策十八年,也就是十年之前,北漠南下侵扰有“塞外粮仓”之称的河套地区,神策帝在严弼建议之下决意御驾亲征,昭显君威。次辅夏琛苦谏而不能止,反被诬陷与太子亲母盏妃有私c结交边臣c意图谋反。夏琛腰斩于市,盏妃一丈红赐死宫中。

    水执被谪入西南之后,神策帝终究还是御驾亲征河套,由开国名将世家叶家将护驾。叶家将英勇善战c用兵如神,三渡黄河,收复河套。然而神策帝无能而卖弄,严弼安插下的党羽好大喜功,不顾叶家将劝告对北漠王军一支穷追猛打,终致中计,在浮图川陷入重围。

    叶家将忠心耿耿,誓死救驾。浮图川与北漠军血战三日三夜,救出神策帝。

    然而叶家将全军覆没,叶家仅留下一根独苗,也就是时年十二岁的叶羌。后来神策帝心中有愧,将亲妹卿云长公主明婴许配于他。

    这一战,浮图川血流成河,土木尽化为赤。史称“浮图川之难”。

    神策二十四年,北漠军卷土重来,河套再度沦陷。叶氏旧部大将奚北望临危受命,以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之职率军抵御北漠。奚北望修筑边墙c训练火器营,在白银谷与北漠王军的较量中大获全胜,从此有三年北漠不再大举犯边,北境稍得安宁。奚北望因此军功,进兵部侍郎。

    年序我依旧拖着水执,摆着一张笑脸打圆场:“桓公,今日这座阳台山,已经被奚将军清了场子,你和奚将军与我的私会,天知地知,我们三个人知,你大可放心。”他忽的肃穆了脸色,“桓公,如今这朝政再窳败,终究有个太平表象。然而倘若北边战祸再起,这朽木一般的天朝,却再经不起一次浮图川之难’。你在朝中,奚将军与我在塞外,大家道虽不同,却都是一心为公,为这家国天下c黎民百姓。”

    水执打断年序我的话,冷硬道:“奚将军,仆知晓你秉叶家将忠肝义胆,素有复套之愿。但仆以为,复套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并非良时。”

    奚北望一听,脸色更是不悦,抑怒问道:“你且道c何时乃良时!”

    水执坦言:“仆不敢轻率断言。”

    “屁话!”奚北望的火爆脾气终于发作,“在本将军看来,当下即是良时!你们这些无能文臣,畏首畏尾,怎能举事!若等到你说的良时,北漠寇军早已打来帝师了!”

    年序我正要劝解,却闻水执平静道:“仆并非反对复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下议复套之事,不是不当,而是不能。”

    奚北望的火气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些,仍旧瞪着水执。

    水执道:“其一,神策帝自浮图川一战之后,已成惊弓之鸟,不愿再主动挑起战事。”

    “其二,若要复套,军费支出必然大增,眼下国库空虚,户部必然极力反对,拒不配合。”

    “其三,”水执看了年序我一眼,“宿白信件有诗云:累年粮饷多空许,抚慰营兵只觉难。军饷军需方面,多为严阁老的亲信所把持,如余增广宵小之流。个中难处,恐怕宿白比仆更清楚。一旦究查起来,必然动摇严阁老的根系。所以复套之举,必为严阁老所不能容。”

    奚北望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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