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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了。”

    “我自然晓得这些年你过得不易。贤弟妹和令尊去世,又先后失去两个孩子,尤其是弘毅之死,恐怕对你打击极大。但这些到底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你还是趁早想开些!”

    年序我开解了他一番,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拉扯这古寺玉兰的来历。

    水执心不在焉,嗅着那清冽袭人的花气,也只觉得味如嚼蜡。

    年序我说得不错。

    当虚以委蛇成为一种无意的习惯——他已经彻底变了。这种变化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察。

    他本是仗剑去国的无方游子,驼铃过处,便有他的足迹。中华大地名山大川游过,他年少意气,念及男儿当建功立业c彪炳千秋一句,便从此宦海浮沉一十四年。

    年序我与他同出陕西,扶风人士,其性豪迈慷慨,二人一见如故,义结金兰。尔后同科中式,拜入夏琛门下。

    夏琛被害之后,二人先后被清洗出朝,谪入边穷之地。他在川滇,年序我则在甘陕边塞。

    甘陕边塞西接青海c吐鲁番诸卫,北临大漠。与他在川滇所要应付的夷越蛮民不同,年序我所要打交道的是边塞将士,所要顾虑的是抗御外侮。所幸年序我本就豪爽任侠,几年下来军c民c官数道都混得如鱼得水。边塞之官既穷且苦,没什么人愿意去做。年序我这等做得好的,自然官阶也就蹭蹭蹭往上去。至如今的布政使,已是地方三品大员。

    他水执如果说在朝中还有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的话,年序我当属唯一一个。

    这么多年二人天各一方,仅凭书信往来。如今相见,他竟然已经不习惯直抒胸臆。

    十四年时间可以改变的实在太多,可有一些东西始终不会变。年序我看得到也好,看不到也罢,毕竟这人生在世,苦乐自担。很多事情,便是生死至交,也未必能分享一二。

    “宿白,我之心迹,书信中已经表得清楚。”

    年序我拇指和食指捋着唇上的一撇胡子,笑道:“自然,我若也同朝中其他官员那般见识,视你为严某人之走狗,今日岂会约你来此?”

    水执摩挲着一片大如碗口的玉兰花瓣,只觉得凉润丝滑,煞是细腻,忽而就有一些熟悉的记忆滑入脑海。他像被刺着了一般,缩回了手,沉吟道:“仅仅只是赏花?”

    年序我睨了水执一眼,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本想先匀出点闲情,和你赏赏花c叙叙旧c说说近况,你却无意奉陪,非要直入正题——如今连点吟风弄月的兴致都没有,你说你这个人还有什么趣味?”他示意水执再往寺院深处行去。走得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来,对水执说道:

    “还是你那个女徒弟,这回可是把严阁老和镇抚司给一并得罪了,就算严阁老碍于面子不动手,只怕下头也有人对她不利。”

    “我已经去找过严阁老。”

    水执目光向上扬起,落到大悲堂北面坡峰松柏合抱的迦陵舍利塔,言道:“到底是个九品末流小官,闹出再大的事来,严阁老都不大会放在心上。我去请示了严阁老,将她迁调出工部,将江默生调往黄淮浚理河道。”

    年序我深深地看了水执一眼。

    这样隐忍的手段。

    他能想到的地方,水执怎会想不到?

    是以以退为进,先下手为强。

    他年序我能做到三品大员,自然得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触角。虽在陕西,朝中大小事件,他都了若指掌,遑论这样一桩牵扯到当朝首辅和镇抚司衙门的案子。

    这场官司固然是扶摇和江默生胜了,可朝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当堂翻案铤而走险,表面上将严弼大加夸赞,到底王恩的人是没了,还险些扯出镇抚司买卖军籍的猫腻来。这里头严府和镇抚司吃了哑巴亏,最坐立不安的当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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