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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诵当朝官员的背景c履历c职位c政见和喜好,水执虽为地方官,却因了他特殊的身份和不寻常的政绩,也赫然在列,只是有关他的信息极少而已。

    就算她不曾做过这样的功课,幼时也在觚不觚书院里无数次地听到这个名字。天朝开国数百年来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三元及第的状元,无论他身后褒贬非议有多少,都是天下士子的景仰——亦是她心中,隐约的向往。

    她从来没想过她会真的见到他,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时间,以这般的方式。

    她衣不蔽体,她风尘难掩,她耻难启齿。

    他走过来,她看不清他的眼。那严峻如川的眉宇,让她觉得他一定是嫌恶她的。

    听闻他为官严苛,持身甚正。

    而她现在,一个逃出繁楼的风尘孤女而已。

    一双手臂自她背后和膝弯之下穿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这一下升降如此之大,她猝不及防,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触处温暖而坚定,瞬间让她忘了一切。

    从地下到马车里,不过几步路罢。可这几步路,是如此不一样的世界。

    大约是强壮羽翼下的庇护。是她从父亲和兄长那里从未得到过的感觉。

    打从能走路说话起,她便被父亲送入宝应谢家。一年能回家见到父兄数回,却不过礼仪上的疏离拜会,何曾享受过父兄亲爱?

    车中宽敞,置有灯盏,备有青囊。水执命车夫缓行,拿剪刀破开她的衣衫,将她背上被血粘住的纱绉一点点地揭下来。她穿着小衣,奇怪的是竟不觉得羞涩。

    他问她疼不疼,她忍着,摇头。

    他的动作细致耐心,手指很稳亦很暖。他给她上药,所触之处疼痛顿消。

    末了,他拿了套水朝的日常衣衫让她穿上,唤自觉乖乖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的水朝坐回来。

    那帮龟奴打她,却绝不会傻到去动她的脸。她在繁楼,自然是什么都已经懂了,知道自己这一张脸生得极是媚好,这副躯体虽然身量未足,却也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当盛年的男人情动生欲。

    可他没有。

    他为她换衣涂药,并不刻意避讳些什么。她感觉得到背后他的气息平稳而淡泊,动作自然而然,于是知道他不过拿她当和水朝般大的孩子看。

    天朝贵族公子十四五岁娶妻生子的不在少数,算起来水执确乎可以做她的父亲。

    她此时虽然自惭形秽,骨子里终究心高气傲,甚至对自己的美貌多少有些自负。水执这般待她,她心中反而有莫名失落。

    水朝从包裹里拿梳子递给她,然而她背上处处是伤,手方抬起来,刚包扎好的伤口便又溢出鲜血。她看见水执冷着眉目,从她手中拿过梳子,帮她把凌乱的长发梳顺。动作轻柔,却不碰着她的肌肤。

    水朝双手柱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小姐姐,我爹不会梳女孩子的发髻,只好把你当成我来打扮啦!”

    她看了看身上水朝的衣裳,样式简单好看,只是袖子稍稍有些短,不由得笑了笑。

    水朝的眼睛亮晶晶的,道:“爹爹,听说娘亲很美很美,和这个小姐姐比呢?”

    水执沉下脸斥道:“弘毅,不得这般轻浮!”

    弘毅闻言沮丧地放下手去,瘪着嘴抗辩道:“我就是很想知道娘亲长什么样啦!”

    水执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把他揽到身边捏捏他撅着的嘴儿,道:“等回了府,你就能看到你娘的画像了。”

    弘毅眉开眼笑,顺势猴子样爬到他身上去蹭,却被水执一把锁住了双手:“方才那些纨绔子弟的混帐话,都跟谁学的?”

    可怜弘毅刚被顺了毛,马上又被这般严厉地呵斥,有些回不过神来。一双水润润凤眸子圆圆睁了好一会,才委委屈屈地说:“戏台子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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