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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地站在飞檐叠栋的高楼之上,看见娘亲走向了卖福寿膏的巷子。她知道娘亲担心银票被窑子街的人抢走,所以要先换作福寿膏。

    她想她应该就这样跳下去,然后苦难就此结束。

    可是还有弟弟呢

    她若死了,娘亲会不会又把弟弟卖到子午丹茅去?

    她抬起手来,木然看着,一根根指节无意识地动着,有如悬丝傀儡。从此此身非己身,就当是削肉还母,剔骨还父,恩尽义绝。

    她被安排跟随金缕衣学艺,名唤心字香。

    入繁楼近有一年,某夜华灯初上,一名贵胄召金缕衣侍奉时,弄断了琴弦。她去为金缕衣送弦调音,不料那贵胄竟喜好狎昵幼女。

    她用剪弦的剪刀刺伤了那个贵胄,金缕衣大声叫人,却暗示她从房中的密道逃出去。

    只是她太小,繁楼又那么大,她逃上了街道,后面已经有繁楼的龟奴明火执仗追了过来。

    天已经大黑,眼看着身后的人已经只离她几步之遥。身边一辆马车驰过,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抓住了那马的缰绳,车夫高声吁喝,令马急停了下来。龟奴追上,大力拽她。她将缰绳绞上自己的双臂,任凭那些龟奴打她c踢她c扯烂她的衣裳,她死活不放。

    这时候她听见一个清越的男孩声音斥道:“什么人胆敢在这里撒野!”

    那声音还很稚嫩,尚未变声,然而极有气势。那几个口吐秽言的龟奴竟停了下来。

    站在车头上的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像模像样地背着手,玄青挑银的曳撒衬出一身贵气。那眉目生得极好,竟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心道京城中何时出了这般龙章凤姿的小孩子。

    小孩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丢人!快放开她!”

    为首的那个龟奴道:“这是我们繁楼偷跑出来的丫头,当然要捉回去!”

    小孩扬扬下颔,道:“喂,小姐姐,你认识他们吗?”

    她紧紧抱着缰绳,喘得说不出话来,用力摇头。

    小孩笑道:“你们强抢民女!”

    那带头龟奴喝道:“少废话!你是哪家府上的,敢和我们繁楼抢人!”说着便要抽刀割那缰绳。

    “慢着!”那小孩一声大喝,“小爷我姓水,单名一个朝日的朝字。小爷的外公乃是当朝首辅严阁老!”他屈起五指叩了叩那马车车壁上的纹饰,道:“可看清楚了,这是严府的马车!”

    那些龟奴面面相觑,小孩提鞭一指,趾高气扬道:“这姑娘小爷看上了,你们繁楼算什么东西?敢跟小爷抢?”

    一番商量之后,龟奴们丢下她悻悻而去。她松开臂上的绳子,虚脱地滑倒在地。小孩“喂”地叫了一声跳下车来扶住她,喊道:“爹爹,出来帮帮我!”

    她看着车帘掀起,一个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逆着光,她只能看清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一身墨锦如夜色渲染,皎月清辉倾泻肩背,勾勒出山岳一般峤峣的身形。

    她那时候已经如柳条一般开始拔出身段,较水朝高出一头。水朝勉力地扶着她,恳求那男人道:“爹爹,你看她被打成这样,咱们帮帮她吧。”

    背上的伤火辣辣的疼,黏重的液体顺着肌肤滑下,她知道是血。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只是手忙脚乱地c拉紧身上褴褛的裙衫。

    然而她在繁楼为妓,所穿衣衫本就为诱引男子而设计,半掩半露。那裙子亦是前后开衩为嫖一客提供便利的旋裙。被撕烂之后,更是遮住了这边,遮不住那边。

    她不是觉得羞。

    她只是耻。

    尤其是在这个下车的男人前面。

    这比她小不了多少的孩子叫水朝,她怎会还猜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谁?

    繁楼中她的重要一课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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