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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羽,细长眼梢如丹凤斜斜掠起,眼眶四周都是湿漉漉的,将那莹白如雪的皮肤沁染出浅浅晕红,似桃花微云,又如酡颜醺然,无端地令花芜心热了。

    手指搭上他眼眶上的几个穴位运力按压了会儿,花芜道:“半个时辰之前,左家一十一口被正法,水执监斩。据说法场险些酿成暴·乱,被水执强力弹压下去。”

    东方既白蓦然睁开眼,一双粉红色的瞳仁四周布满血丝,极为吊诡,然而又妖艳,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花芜本以为他要对这事说上些什么,孰料他只是抬手,扯了一把她百衲衣一般用各色妆花缎子拼凑起来的水田衣,“俗艳至极!”

    花芜骄傲地哼道:“你在这里关了十二年,哪里晓得时下风尚?所谓是‘水田十里学袈裟’,凡是贵胄大户家的女儿,都不惜裁破数匹好缎,就为拼这一件衣裳!”她抖了抖三幅贵锦拼凑起来的柔软袖口,昂着下巴道:“这是老爷的干儿子余增广送的,顶我二十年的月钱,二十年!我不穿出来显摆显摆,余增广还不高兴呢!”

    东方既白似是恢复了一点神智,舒展开广袖大袍,双手十指交叉枕在脑后,慵懒地向后靠去。花芜配合地抽了他发上短簪,让他靠得更舒服些。银白色的发星河一般倾泻而下,在跃动灯色中闪烁微芒,有如雪山浴光。她顺手捋了一把,很是满意那种光滑柔润的触感。

    “余增广还在关中督军饷?”

    “是。”花芜点点头,“据说和奚北望奚大将军不和,上一回险些被奚大将军提剑枭首,幸而被驸马爷叶羌拦了下来。”

    “叶羌呵呵”东方既白指掐六壬,若有所思,放诞笑道:“这小子二十啷当岁血气方刚,放着家中国色天香的长公主不消受,去河套打仗一去就是三年。啧啧,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猫腻?”

    “你今日倒是有闲情,关心起这些宫闱秘事起来了。”

    伴着一声冷嘲,一老一少两个男子走进暗室。年长者年过半百,须发花白,鼻侧嘴角有深深的沟壑,眼角也微微地耷拉下去。一双眼似乎总是垂着的,入定了一般;嘴角也被唇上胡须盖住,嘴唇矜持地抿着。整个人在端肃俨重之余,又让人平生一种敬畏感。

    这人正是当今天子身边红得发紫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当朝一品太子太师c文华殿大学士c内阁首辅严弼。方才说话的是他的独子严九思,官拜尚宝司少卿c工部都水司郎中。与严弼一身黑c青肃穆正色不同,严九思身着一件大红过肩云缎衣,有着目空一切的骄矜之气。只是他一只眼上覆着眼罩,却是盲的。 严九思的目光落到东方既白满布血丝的眼睛上,又扫了眼墙边受伤晕厥的乌衣仆,了然地“哈”了一声。

    花芜提裙敛衽,恭恭敬敬地向二人施礼问安,东方既白仍是懒洋洋地半卧在软榻上,以手支颐眯眼看着这两人。

    “严阁老。”东方既白傲慢地拖长了“严”字,转着头颅,目光却诡异地定在虚空之中,“来日休道我东方既白没有提醒过你,将水执召回京城c斩杀左慎之,这两件事上你一错再错,已经埋下大患。”

    严弼在花芜搬过来的一张置了美人靠的太师椅上坐下,又接过花芜递上的一枚小巧染色象牙镂雕贴黄鼻烟壶勾头嗅着,带着些鼻音老气横秋道:“你当老夫为何要召回水执?”

    严弼说话很是缓慢,每个字都像思量过一般。

    东方既白懒懒地笑着,两个人都懂的问题,他不屑于回答。

    十年前,他东方既白向严弼献计,构陷时任次辅的华盖殿大学士夏琛,令其腰斩于市。

    水执乃是夏琛门生,彼时上疏为夏琛极力辩解,后又反对皇帝御驾亲征北漠,致龙颜大怒,被贬为紫川府推官。

    紫川府位于川滇交界,乃是山险水恶c盗匪横行的边荒之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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