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三七的话,我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记忆中的洛九牧,是那个有着温暖的笑容,时常用手心轻轻揉我脑袋的阿九哥哥。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小花狗死了之后。有一日后院落锁的小门不知为何能够打开,我悄悄地从门缝中探了脑袋出去,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看见那个经常送我东西的神秘人。没想到不远处的树下真的站着一个少年,我一见惊为天人,以为是哪里的神仙,吓得连忙躲回宫里去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我私以为人有些好胜心实属正常,何况是在一国帝后的面前。我也曾经为了报复,特意让杜安怡在父皇面前出丑,这样算起来,我跟洛九牧还是一种人呢。
过了两天,外朝传来消息,因着贤妃和众多朝臣的求情,父皇决定让杜恒宇戴罪立功,暂时接管大理寺。杜恒宇在大理寺兢兢业业,政绩卓越,父皇龙颜大悦,取笑了对他禁足的惩罚。紧接着,兰台的御史中丞苏叶,查出了运河之首的江都府知府贪污巨额税收,江都知府被押回京中,交由大理寺复核案情始末。但一时之间,接任江都知府的人选,令朝野上下倍感头疼。
我跟洛九牧虽然无法见面,但常常以书信往来。我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写的隽逸的字体,还有字里行间的绵绵情意。我像这个年纪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一门心思全系于喜欢之,根本无暇他顾。洛九牧还派人送了我一盆紫色的鸢尾兰,我想起儿时那枚风筝上的“愿如花开”几个字,满心温暖。
又过了几日,毕德升来请我去上书房。路上,我问毕德升所为何事,毕德升摇了摇头,回禀说父皇并没有明言。到了上书房,我向父皇请过安,父皇就遣我去偏殿,并嘱咐我不要出声。
我依言走进偏殿,不明白父皇想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宋允墨穿着齐整的官服进来,脸色依旧没有大好。这才想起来,自从上次去国公府之后,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关心过他。他向父皇行礼,然后就静静地站着,像一颗历经风雨却屹立不倒的大树。
“你,真的决定了?”父皇问。
“臣无德无能,却恬居大理寺少卿之位,效力于天子脚下数载。虽未见卓越政绩,但一直克己复礼。如今国家值用人之际,放眼朝中,确没有人比臣更加合适。”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别给朕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你跟承欢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宋允墨顿了一下,依旧神色如常地行礼,“皇上明鉴。恕臣直言,臣跟公主从来就没有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需要瞒着朕么?你跟崔家的婚事就是承欢求朕取消的。她贪玩掉下冰窖,又是你舍命相救。说你二人没有什么,谁会相信?”
我一时也不知道宋允墨会说什么来解释。谁知他竟然跪了下来,抱拳道,“皇上,这一切其实都是误会。臣跟崔家的婚事,是梓央进宫求公主相帮,臣原先并不知情。至于冰窖的事情,身为臣子,眼看着公主有危险,挺身而出是应当应分的,更不涉及男女之情。”
父皇皱着眉头,面露疑惑之色,“朕真是有些糊涂了。”
“皇上,实不相瞒。公主真正喜欢的人是小侯爷。他们在公主很小的时候便有交集,也曾倾心相许,只是那时公主并不知道小侯爷的身份,才有了以后的这诸多误会。皇上爱女,臣心深有体会。若是皇上想公主此生能够幸福快乐,请成全他们二人。”
“什么?承欢喜欢的人是洛九牧?他们小时候就见过了?”父皇沉思了片刻,似在理清头绪,目光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扫了几眼,我连忙隐去身形,不敢与之对视。宋允墨如此直接地把话说清楚,倒也省去了绕许多弯子。
过了半晌,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