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嬷嬷是有讲究的,最好是和新娘子有亲属关系,婚姻幸福,家中长辈和小辈都齐全的老人。
但是邬深深明显的没有这样的亲戚,所以肖氏便托娘家那边的旁支寻了一名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六十几岁,不只她的男人还在,甚至父母和公婆也长寿的活著,方圆十里谁家有喜事总爱请她去锦上添花,她也总是一请就来,欢喜的替人送嫁,乐此不疲。
老太太一面梳头,一面唱著十梳歌,“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四条银笋尽标齐,五梳翁娌和顺,六梳夫妻相敬,七梳七姊下凡,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邬深深打赏了老太太一个大红封,老太太也不客套,笑呵呵的道谢收了,还说了许多押韵吉祥话,十分趣致。
紧接著吉时到,邬家人手忙脚乱的将新娘子送上花轿,虽然嫁得不远,就在隔壁,但是肖氏、邬浅浅和壮哥儿还是又喜又不舍的红了眼睛。
壮哥儿尤其分外舍不得,浮肿的眼眶看得出来一夜难熬,纵使母亲一再告诉他姊姊就只是搬到隔壁,往后只要他想就能去看她,他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伤感。
拜过天地,好不容易被送进新房,红彤彤的床上撒满桂圆、核桃、莲子、枣子、花生等。
“姐儿,我去拿了些甜汤,您先喝一些吧。”昆堇做为陪嫁丫鬟,很尽责的拿了一个小碗递给邬深深。
邬深深就著她的手把一碗甜汤喝了,觉得那些成亲繁琐的步骤而耗费的力气都回来了。
“你和秋婵下去休息吧,你们也都累了一天,战止在前头招待客人,想必不会那么快回来。”大喜的日子,通常没有把新郎灌得醉醺醺的好像就不叫新郎了。
昆董接了碗,拉著秋婵守在门外。
只是两人也才和喜娘说上几句话,新郎官就出现在长廊的那头。
一般新郎官都会在前头陪客人喝上几轮才会被放回来,谁知道这个新郎的速度这么快。
她们哪知道主要是伴郎得力,梁蓦是什么身分,没人敢太过分的灌他的酒,而詹事府少卿和工部侍郎算是长辈,谁敢那么没眼色的上前去拚酒。
战止看到这些朋友们卖力的为自己挡酒,脱身便来到新房。
两个丫头即使在前厅见到新郎官的脸时慌张失措过好一阵子,现在再度看见还是失神了一下,喜娘亦然。
战止给了赏钱,几人也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新房里只剩下灼灼的龙凤喜烛和独自坐在喜床上,他的小新娘子。
战止拿著秤杆揭了红盖头,相较平常冷清的脸蛋,邬深深多了几分艳色,整个人就像恣意盛放的花儿,炫目得让他舍不得眨眼,然而谁知杏仁般的眼睛在看向他时,忽然转为横眉竖眼,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蹦三尺高。
“哪来的登徒子?谁让你擅自进来的?昆董,来人……”
她的眼前犹如烟花zhà开,见到的是一张风姿秀逸、如珠如玉的俊脸,这样的脸配上慵懒的神情,令人怦然心动,脸红心跳。
“想我了娘子?”邬深深的手被战止牢牢地握著,脸蛋酡成了玫瑰般的色泽,令人想轻尝一口。
“战止……”鄙深深有些茫然的看著这剃掉胡子,浑身透著英气,眉眼间笑意盈盈,举世无双的浊世佳公子。
“正是为夫。”
今天穿著大红喜服的战止相较平常一脸的大胡子,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要知道你会这么惊艳我这脸,我早该把那些碍眼的胡子给刮干净。”见邬深深如此反应,战止的眼中多了丝得意。
邬深深反应过来后,一张俏脸红如晚霞,就连后颈子也是粉红粉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