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到洛九歌的身边,她将空中的高度提到了身体忍受的极限。
穿过重重云雾,头发和衣服尽湿透了,又逐渐凝结上冰块。
因为高空缺氧,呼吸阻滞,多少次她差点熬不下来。
所以她以为一切还来得及,况且,九歌是九渊国太子,拥有神玄级别的功法,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去了?
然而,当她看到床榻上那一具冰冷的身体的时候,终究还是瘫软着身体扑了上去,手指颤抖,轻抚他的脸,“九歌,九歌啊!”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等等?
我说过会回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
眼中没有泪,流不出泪,只是疼得极其厉害,像要瞎了那般。
“太子,蓝姑娘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她呀。”
侍女们在嘤嘤抽泣。
蓝凤祭匍匐在洛九歌的身上,很久很久,她恢复了平静,埋头在他的颈部,眸子苍凉如死,慢慢道,“那一次我们离开桃陌洲,师父给了我一个锦囊,你还记得吗?”
洛九歌紧阖眸子,眉眼细致如玉,脸上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那样的纯粹和决绝,像一个孩子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便彻彻底底死了心,再也不搭理那个他曾经苦苦希冀的人。
可是,九歌,我从来都是你的啊!
蓝凤祭顿了顿,“但愿师父,眷顾于我们。”
她从怀中拿出锦囊,打开,里面是一个椭圆形的铁盒和一张纸条。
铁盒轻薄,难怪戴了这样久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她将铁盒打开,里面躺着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蓝凤祭神色一动,像看到了些许希望,展开纸条。
她怔怔地看着纸条上的字样,过了很久,忽然笑了。
九歌,原来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要滑入那样的结局。
三天后,九渊太子殿下竟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据说蓝姑娘拿来一个冰魄,将殿下的身体养着,并嘱咐国主不可轻易下葬,所有人都以为是一个玩笑,然而,殿下竟真的起死回生,只是蓝姑娘在此之前,已经离去了。
也有人说,其实那蓝姑娘啊,就是中州女帝,这个中曲折复杂难解,旁的人没资格去指责,也说不清,但无论蓝姑娘什么处境,都是怀了一颗赤诚之心,都是那样令人过目难忘的风采。
师傅说,欲成就大业,必磨砺心智。
师傅还说,落焰大陆即将遭灭族命运,即天火劫,在此之前,为了求得一线生机,必倾尽力量攻入煌离大陆,有些人正是应劫而生,所谓煎熬和疼痛,都不过是命运的一种磨炼罢了。
师傅说,其实人啊,个人私欲的情爱,在百姓和江山,甚至是这一大陆的苍生面前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五百年前,煌离大陆上的凤舞,姬兰衍,百里清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凤舞那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在和姬兰衍,百里清经过十年的纠葛,淌了无数次血泪之后,最后三人都放下了情之一字,携手投入纷飞的战火,驱除燃真教之后,在不同的土地上建立了皇图霸业,各自娶嫁,虽然不复曾经的刻骨铭心,但淡然相守,也算是一种福分。
谷星子在最后叹息,到如今还看不透的人,是堕落者,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接受命运赐予的一次次新生。
夜色溟濛,操练了一整天,疲倦不堪的将士们在月下高歌。
都是战曲和思乡曲,偶尔有恋曲响起,在粗犷放肆得宛若大河奔流的歌声中显得犹为微弱,轻而易举地,勾起人几许惆怅。
过往的所有,都是一刹刹,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一袭白色凤袍的女帝,玉立在一座矮峰上,抱琴而弹,乌发飞舞,颜容清媚绝伦,眸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