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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转醒,杜芷书只觉脖子有些酸疼,睁开眼,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一时间无所适从,她只隐约感觉,她睡了很久很久。

    思绪纷乱,她缓缓坐起身,却发觉手脚无力,只靠着床沿勉强能支撑起身子。屋子里散发着淡淡清香,抬眼,正对着自己的墙面上挂着弯弓,弯弓旁是一张极大的虎皮,内中地面上铺着雪白的绒毯,看着和阿九的狐毛很是类似,右侧横着一张紫檀木方案,刚刚所闻的清香,便是从案上的鎏金铜兽小熏炉里散发出来的。

    这样的屋子布置,和建安有很大差别,想起宸妃那句:鲜卑一到冬天,便是大雪满弯弓。

    这里,莫不是鲜卑?

    才这般想着,一个鲜卑服饰,约莫十六七岁的小丫头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呀,姑娘可算醒了,且别乱动,姑娘大病了一场,该躺着好生休息。”

    杜芷书看着小丫头在眼前走过,脑海内使劲回忆着昏睡之前的事情,她记得她是跟着赵久良私自离开信州,前往河阳探看赵九禾,然后,她在小屋前听见了九禾的声音,一时担忧,便疾步走进了屋里,再然后,却被人一掌劈晕

    思绪渐渐回笼,可画面又不是那么清晰,好像刚刚断断续续的一幕幕,只是一场梦境,揉了揉有些眩晕的脑袋,内心一直提醒着自己要清醒,甚至演变成用右手使劲拍打着脑袋,然而手不着力,一点用处也没有。

    “姑娘可是头疼?巫师说了,姑娘这一场大病烧着了脑袋,醒来会有些头疼,不过不碍事的,过段时间会好。”小丫头拧干了毛巾,走到床榻前想要替杜芷书拭汗。

    杜芷书躲开她伸过来的右手,有些警惕地看着她,眼中带了几分迷惘。

    “姑娘怎么了?不记得阿雅了么?”小丫头有些心惊说着,而后想了想,又是安心下来,道:“是了,巫师说了,大病期间姑娘会有幻觉,醒来便分不清幻象和真实,过一段时间也会好的。”

    幻境?怎会有这么真实的幻境!即便有些昏沉,她还是记得的,她是杜家的幺女,是大梁的皇后!

    她想张嘴说话,一开口,竟一个声音也发不出,瞬间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使劲的使唤,嘴巴里只发出一点点呜咽声,竟一个字都吐不出

    着急之下,双手捂着喉咙,紧张地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阿雅。

    “姑娘真可怜,生了一场病,嗓子也坏了,巫师说您这嗓子怕是难好了,不过没关系,大王心疼您,比什么都强。”

    此时的杜芷书一心揪在自己不能说话的事情上,倒也没有注意到阿雅口中突然说出的那句“大王”。

    看杜芷书一脸的悲戚,阿雅叹了口气,道:“姑娘别难过,这一场大病,姑娘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要不是大王请了鲜卑最好的巫师,姑娘这会儿可能都不能醒。”

    杜芷书这才渐渐反应过来,阿雅说的大王是鲜卑的大王?那不就是慕合?左顾右盼,自己看样子的确在鲜卑的地盘,显然是落入了鲜卑人的圈套。可是,她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她隐约还记得她只是去看望赵九禾,为什么会遭到暗算?思来想去,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赵九禾的身份被鲜卑人得知,在他的屋子里守株待兔,要么,赵久良背叛了她不知为何,想起昏厥前的那一幕,想起床榻上缓缓起身的人,她总隐隐觉着,应是后者

    “姑娘先喝药吧,药刚好凉了,不烫口了。”阿雅从桌上端来一碗汤药,走到杜芷书床前,坐下,喂药的姿势让她恍惚觉着像秋蝉。

    想起秋蝉,杜芷书才担心起来,她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临走时,她有留书一封,秋蝉第二日早晨来伺候她起床时,定然会在床头看见信笺,信笺中交代了她有事要办,一日便会回来,让秋蝉帮着一起隐瞒杜统领。秋蝉虽胆怯,内里却是个机灵的丫头,这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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