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他身边坐下,想了想,又用手肘捅捅他:“往那边坐坐,我要坐你擦干净的地方。”
夏臻依言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
赵思语仰头望着夜空,b市也是个大城市,过度开发,天空的颜色都是沉沉的,很少有干净明朗的时刻:“又不是演苦情戏,你半夜坐在我家楼下干什么?”
“你家楼下?你确定这是你家的楼下?”他特意强调了“你家”两个字。
“大概是吧,不然的话,你怎么解释我记得这里,而且我一直记得的那个贴门上挂着风铃的场景,从我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就能看到。”
夏臻若有所思:“你家住在几楼?”
“五楼。”
“你从五楼往下看,刚好还能看到,可见铁门离得你家这幢楼的距离有多长,这么长的距离,你还能观察到上面的风铃是什么样子的,你这视力都可以媲美低倍望远镜了。”
赵思语哼了一声,居然难得没有反驳他。
“你在电话里说,觉得有地方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燕尧走了以后,我父母拿出相册来给我看,有我小时候的照片,其实我从小到现在的长相真的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能认出自己。”
“我觉得这点还算正常。”
“这当然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地方在于,每一张照片都是我的单人照,没有跟父母的合照,一张都没有!”赵思语道,“那个年代的照片都会洗出来保存,又不像现在全部都可以存在电脑里,结果跟父母的合照是我长大后才开始出现,你觉得这正常吗?”
夏臻沉吟片刻,回答:“这不算很符合常理,但也不能说就是不正常的。”
“当然了,这些都还不能构成我怀疑的理由,真正让我疑惑的是,其中有一张照片,背静里有一个钟楼,可以清晰地看到指针是下午四点半,但是那家照片里,我们一家三口人的影子的都很短,像是正午十二点的太阳。如果是四点半的话,影子应该朝一边偏斜吧?”
她有时候很粗心大意,但是有时候对一些细节又很敏感。他其实无法感同身受这几个月来她受到的冲击,一次又一次地颠覆她从前的认知,可是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接受。
夏臻温言安慰她:“等天亮了我陪你回去看看,现在我也没有一点头绪。”
赵思语听话地哦了一声,靠在他身边,还是嘀嘀咕咕:“你真是怪人,好好的宾馆不睡,喜欢坐在这里,害得我也不能睡。”
“我没有叫你下来陪我坐着。”其实她这句话倒是冤枉他了,一下子发生了这种事,他恐怕要失眠,还不如在这里等天亮,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他倒是真没有想到,她看到短信以后居然会下楼来找他:“我似乎没有告诉你,我就在楼下吧,你怎么想到要下来看一看?”
赵思语又嗯了一声,轻声说:“因为你说,我醒来以后可以随时叫你过去,照你平时说话的德行,不能做到的事肯定是不会承诺的,既然这么说了,大概人就在附近吧,我就下来看看了。”她呵欠连天,眼睛渐渐又开始闭上,忽然头往他的手臂靠去,这一下开始清醒了一刹那,便又开始睡意惺忪,便不动了。
夏臻只得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不动,生怕动一动就惊扰了她。
这个奇特的夏季转眼间已经走完了最后的尾巴,夜里不会太冷,她披着外套,也不会着凉。
秋天来了,明天就会有结局。
他回想以前站在法庭上,或者是仲裁处,从来都没有这样反复担心结果过。
——
赵思语是被垃圾车的动静惊醒的,这个时间才开始有零星老人出门晨练。她摸摸脸颊,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脸上浮肿,气色苍白。
夏臻拍拍她道:“醒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