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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此生的禁忌,她虽然被姑姑当成亲生女儿来教养,但姑姑总是对她有所保留,不会推心置腹地说出知心话。

    在煌煌天家,她企盼有人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岂不是件很可笑的事。其实关于她父母的死,她略有耳闻,即使姑姑禁了宫人的口,总有人会不小心地泄漏口风。

    才华横溢的父亲,温柔敦厚的母亲,本是金玉良缘,却命途多舛。

    年纪轻轻的父亲深受先帝宠幸,不到三十岁便领尚书衔兼神勇大将军,那一年,皇恩正盛的父亲惹红了多少双眼睛,也许是树大招风,也许是外戚多宠,父亲成了出头鸟,不过半月的功夫,弹劾父亲的奏折雪花片似的堆积在先帝的御案上,言官的口水几乎能淹死父亲,他们精心搜刮罗列了父亲十宗罪,其中一条足以判父亲死刑,白纸黑字证明父亲在府中行巫蛊之事,意图谋害先帝。

    父亲一日不问斩,朝堂上弹劾他的折子就不停息,那些不罢休的臣子闹得办事朝堂永无宁日,到处都是唾沫星子。

    大雪纷飞的夜里,父亲在狱中自尽,躺在他身侧的是割腕自杀的母亲,等到狱卒发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冰冷僵硬的躯体明白无误的告诉世人,他们畏罪自杀。

    他们这一支到最后只剩她一人,因年幼深受姑姑垂怜,姑姑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她救出牢狱。

    听宫中老人说,为了让她活下来,姑姑在先帝的寝宫里大闹一场,两人吵翻了天,到最后不欢而散。

    先帝为此事,冷落了姑姑大半年,姑姑却毫无怨言,依旧如从前般谈笑风生,言笑晏晏,似乎和先帝从未发生过嫌隙。

    直到姑姑所生的皇子不幸夭折,姑姑对先帝彻底寒了心,恨乌及乌,对同年同月同日而生的太子殿下更加不待见。

    在宫中生活久了,刮耳旁风的人不少,一次偶然的偷听,震得她心神俱颤,原来爹娘的死跟姑姑和先帝息息相关,先帝对钱氏家族忌惮颇深,先帝给了如日中天的钱氏家族当头一棒,父亲轻信他人,引狼入室,遭人暗算,难以翻身,最后以死谢罪,牺牲自己的性命,沦为这场险象环生的权力争斗的牺牲品。

    姑姑虽不是下毒手之人,但她在暗中推波助澜,与先帝周旋保全自己的性命,走投无路的父亲最终没熬过冰雪消融的冬季。

    爹娘过早离世,他们的模样在她的印象只剩模糊的轮廓,淡淡的影子总是忽远忽近,而她不敢向前迈过那一步。

    宫人说,她长得像极了自己的父亲,但更多的是像姑姑,她拥有姑姑年少时的绮年玉貌,连一颦一笑都差不多,唯有她那时而张狂,时而跳脱的性子跟沉静的姑姑大不相同。

    按理说姑姑对爹娘的死有不可推却的责任,她应该要恨姑姑的,若不是为了成全姑姑的富贵荣华,说不定爹爹会想方设法地保护自己,而不是坐以待毙,当砧板上的鱼肉。

    即使如此,她也并不恨自己的姑姑,爹娘的事情早已归入尘埃,坐在她面前的是抚育她长大成人的恩人,当年若不是姑姑断然收留她,说不定小小年纪的她早早随爹娘入黄土。

    过去的事情让人揪心,可芷兰公主性情开明爽朗,怎会为了他人的三言两语就抹灭姑姑的养育之恩,为了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伤害自己,怀疑自己最亲的人,不正是心怀叵测之人想要看到的结局么?

    “他终是要坐上这皇位的,但哀家不会让他轻而易举的得到。”钱太后蓦地出声,清冷的声音拉回芷兰公主的思绪,她恍惚的刹那,依稀想起自己曾经起过杀心,趁着姑姑入睡之际,她打发伺候的宫人,自己蹑手蹑脚地猫着腰踱步走至姑姑榻前,杀人利器就在自己手中,可她迟迟下不了手,望着姑姑微皱的眉心,缓慢而绵长的呼吸声,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心一软,扔到了那把匕首,踉踉跄跄地逃出寝宫,生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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