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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件反射,许俊岭也想到了去厕所,可在拉开门的那一刻,一阵心悸又打消了去楼西头的念头。据说,第一次占有并带给女人痛苦的男人,要么是女人的丈夫,要么就是仇人。他用一粒金米诱了她,又无法阻挡地眼看着野鸡头们轮了她。花小苗说,她的下身肿烂得乌青紫怪的,她会饶恕他吗

    “哎呀,开烟场是咋的”逃学女从门里探进半个身子问,“你咋弄的,嫂子跟别人走了听那人说,你开上车连亲娘老子都忘了”

    “我。唉!姑娘,你不会记恨我吧”

    “这会子了,还喊啥姑娘哩。叫你早就变成女人了哩。”逃学女说着,噔c噔地回房间里去了。

    屋子烟笼得厉害,许俊岭开了窗子使空气对流,让烟往寒冷的屋外散着,重新添上木炭,倒了一杯水端着进了隔壁屋子。

    “妹子,你在阿嗒住哩”

    “咋查户口咋的。”女子年轻,两天时间哀愁殆尽,而且变得极富攻击性,话锋凌厉,“我估摸你不是啥好东西。”

    “你说我啥东西”

    “啥东西。贩卖人口的。”女子除了伶牙俐齿外,一双丹凤眼射出一道锋厉的寒光。“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叫你这人口贩子甜言蜜语地骗着占有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嗨嗨嗨,我咋得罪你啦嘛,开口闭口人贩子。”

    “哼。花小苗没被卖前。我还以为你俩是夫妻。心里尽管恨你,但又不能全怪你,就怪自己为了挣金米。”女子往床上很响地一坐说,“花小苗被那又老又矮的汉子领走了,我才大吃一惊。下一个被贩卖的,可能就轮到我了。”

    “嘿。照你想的,这世上就没好人啦。”许俊岭往口袋掏烟要抽,忽然记起这是闺房,就喝了一口水说,“妹子,咱都是出门混饭吃的。你误会了我,我不怪你。我来要给你说的,我有车了。虽说是拉死人的,可活人开着,还有洞主送死人的人。你要是相信我,要离开人吃人的红鱼岭,不怕我贩卖了你。如果顺路的话,我就捎带着把你送回去。”

    “你。可是。”女子的气好象消了,可由于刚才的发泄和对他的攻击,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我给房东说过了,房租是我的。你啥时想通了,认为世上还有好人了,吭一声。”许俊岭转身出了门。

    “我在铜川哩。”女子有些发急地喊了声。许俊岭故意装做十分生气地样子,把茶杯往房子一放,拉上门,走下楼梯,找钱木匠棺材店的看门人葛老头消磨落寞和孤寂去。

    红鱼村很特别,暴发户们因为这条山沟里没污染,有可食用的一眼旺泉,便斩山取石使一幢洋楼紧挨着一幢洋楼依山而起,门前留出可过一辆或两辆卡车不等的空间。由于有钱,一人倡导,全体响应,便用水泥打铺了道路而形成街面。白天,这里有一种吸引人的富贵气魄,城里人的消费时尚全被他们学来了,摩托车像蝗虫一样多,只是谈吐里改不掉山上的青果味。

    到了晚上,当地的土著和客居的男男女女都上了所谓的街头,前者在休闲怡情,在享受山中黄金带给他们的幸福和满足,陶醉在祖上的荫庇里;后者却在欢颜卖笑,在跟金洞里下来的民工们打情骂俏,也同样陶醉在得到金米或是钞票的满足里。顺着灯光熠耀的一幢幢洋楼往前,一直走到棺材店,红鱼村就仿佛一个盛妆卖笑的风尘女子,不时散发着脂粉气息。

    信步走了不到一碗饭功夫,迎面就撞上四个人抬着空棺材往一棵老疙瘩柳树下去了。许俊岭眼前一亮,生意来了。

    “这人放进去,空荡荡的填不满呀。”有人说。

    “啥都是现成的。”又有人说,“镶棺材瓤的草木灰包,到根牢屋里取。不论多少,填满一个收一百五十元。”

    “听说,现在冒出了个卖引魂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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