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身贴着身儿和衣而眠,两人合盖一张薄薄的潮扭扭的军用毯子。也许经常有学生来此野营,寺里有这准备。
能不脱衣而睡,这对阿明来说最高兴了。起先他所忧虑的便是要脱了睡,那样的话岂不丢人现眼?
寺里也许对刘高中特照,不知安排到哪间房里去睡了。晚十点熄灯以后,男同胞依然兴趣盎然,叽叽喳喳,说着下流笑话儿,到了半夜里,仍有人在窃窃私语。
也许走路疲累了,也许被“老虎”吓着了,不知是什么时辰,阿明觉得裤裆里热烘烘c湿答答的。他惊醒过来,一摸裤裆,暗暗叫苦,一点都不敢动,生怕旁边的人触觉到热气。
阿明好久不喳西出了,过去喳西出可以翻动c移位,没有心理压力,依然可以睡熟,这次可不同了。
草席渐渐冰凉起来,而那腿儿受了尿水的滋润,也发起奇痒来。阿明不敢动弹,又不能入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受,这像是老天爷给他的磨难。
阿明为了那可怜的面子,忍受着苦难深渊里的煎熬——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人不要脸,万事可为,阿明却做不到。
他盼望着天快亮起来,只是黑暗是那么漫长,似乎太阳与他作对,偏偏沉睡在地球的另一边。
五云啊五云,只要一片云,不管是红的还是白的,快点飘过窗户吧!
阿明这样祈求着。他得到了回应,那回应缓慢而沉重。
他竖起耳朵细听,那是雨水从檐上滴落在青石台级上的声音。
山里下起了小雨。
庭园里的蛙声此起彼伏,阿明烦躁的心灵正好与之对语,消磨着那可恶的黑暗。
天终于发亮了,但牛毛细雨依然下着。烟云弥漫着远近,看不见江,看不见岭,只是那株银杏树上的新叶,更加翠绿了。几只喜鹊停在枝上,叽叽嘎嘎欢叫,嘹亮而清脆。
同学们吃罢稀饭,背起书包,撑开油伞,下山了。他们得到指令,过九溪十八涧,向龙井进军。
同学们都避开阿明一些距离,特别是女生走到他旁边,鼻头一缩,侧目看他一眼,要么加快步子往前走,要么就落在后头,叽叽咕咕说些什么。阿明并没感到是自己身上的西汪臭2熏开了他们,只觉得那些女生对虾皮眼3c细脚光4的他不感兴趣。这下也好,他可以静静安安地欣赏小道旁的涧色溪景。
细雨蒙蒙,山树烟笼。
溪水依山蜿蜒而下,茶丛层层叠翠,偶见一两间茅舍,闻到几声狗叫。
前段时间连绵不断的春雨,积聚了不少山水,无数条涧壑争流而下曲折的九溪,翻滚着浊波,穿过青山翠谷,流向钱塘江。平时水不多的时候,有石置在溪径上,人可涉浅浅的清水而过,也可在石上鹤步而行。这次可不行,到了理安寺c象鼻峰一带,山水淹没了径石,同学们纷纷找来树枝,卷起裤脚管儿,手牵手缓缓而过,也有的撑着雨伞,独自小心翼翼趟水。
阿明这下犯难了,卷起裤儿,他的烂腿疤痕岂不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阿明,快走呀!”青皮甘蔗招呼着阿明。
阿明愣在溪径边,看着滚滚而下的溪水和同学们雪白滚壮的腿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嗟叹起自己的命来。
青皮甘蔗又催趱了阿明一声。阿明这下捱不下去了,也不卷裤儿,直接下水而走。
湍流没过了阿明的膝盖之上,他晃荡荡地走了过去。可走第二条更急更深一点的溪流时,他被脚底下的鹅卵石一滑,险些摔翻在水中,亏得有雨伞支撑才没摔倒,但半边的身子却湿透了。
青皮甘蔗见了哈哈大笑,阿明正自苦恼,刘高中挽着糖瓶儿过溪来了。
糖瓶儿的小腿儿不粗却秀美,大腿儿则粗壮而雪白,阿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