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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风带着阵阵寒意,吹起了红楼围墙边早落的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连续几场秋雨后,天气骤然变冷了。

    阿明从围墙内翻了出来,一脸的沮丧。陆陆续续卖掉了好几块铜,也陆陆续续输掉了分到手的钞票。每次囊空时,他告诫自己没财运,不要再赌了,可是当袋儿内有了铜钿时,又熬不牢,心痒手痒又去赌。

    这赌博的,要么不上瘾,一旦上瘾,神仙老子也难以抗拒。对阿明而言,要戒赌,是小狗儿对茅坑罚咒——空劳劳!

    阿明掸掉身上的墙灰,垂头丧气往家走,到了同胞社门口,遇见了徐文长。

    “喂,小阿明,这么迟才放学呀!”

    “和同学搞了一会儿。”

    阿明本来对徐文长的肚才c口才和为人是很佩服的,自从看到他贼头狗脑从鼻涕阿二的家出来后,心里头就对他有看法了,所以爱理不理地回答他。

    “阿明,现在的社会不大对头哩。”徐文长神秘兮兮地说。

    “啥个不大对头?”阿明搞不懂他在说什么鸟话。

    “阿明,你有没有听说,前两天新宫桥下捞起了一块女人胸脯肉,是分尸案;昨天夜快边,龙翔桥有一家旅馆发生了爆炸,好像死了两个人。这种事从来都没有的,你说这社会是不是有点慌兮兮了?”

    “你呀,大书先生,一天到晚造七造八1。”

    “真当的,不骗你的。再跟你说件事,你不要传出去噢!”

    “啥个事,弄得吓人倒怪的。”

    “阿明,自我爆炸2——翘帮3了!”

    “你又来骗人了。”

    “你手高头又没棒儿糖,我来骗你作啥。”

    “你哪里听来的谣言?”

    “半夜里《》上听来的。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偷听敌台要坐牢的!”

    阿明看徐文长正儿八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造话,毫毛直竖,一泡尿屏不牢,直滮射在裤裆里。

    他跌死绊倒跑回家中,坐在凳上一动不动,闷声不响。姆妈c兄弟们见他裤裆湿漉漉的,晓得他喳西出了,便叫他去换洗。

    “翘帮了!翘帮了!大阿哥没事体了!没事体了!”

    阿明突然之间站了起来,连声大叫。大家吓了一跳,见他鼻头上都是汗,以为他发神经4了,不知所措。

    莲子用手一搭儿子的额角头,并不烫,便拿了毛巾在脸盆里绞了一把,给他揩脸。

    “大白天的,你在说什个梦话?”锡顺从灶头间出来,问儿子道。

    “徐文长告诉我说,自我爆炸了,翘帮了!”老大被批斗,也许对阿明的刺激太大了,好端端的劳动人民家庭,怎么能有坏分子呢,这叫他今后做人,如何抬得起头来。

    “什个叫‘自我爆炸’?”兄弟们七嘴八舌道。

    “阿明,你晓不晓得徐文长从哪里听来的?”锡顺问。

    “他说从《》上听来的。”阿明说。

    “哎唷,这《》是个敌台,听不来的!听不来的!我有一个要好的同学,住在四宜亭的,毛笔字写得蛮好的,三百首唐诗倒背如流,半夜里收听这个电台,板壁不隔音,被邻居检举揭发了,劈了5三年劳动教养,好像是送到余杭樟山去了。”老二阿龙有点慌张道。

    “林副主席说不定是出大事儿了。这件事你们千万要记牢,绝对不好在外面乱说,如果进了笼儿里去吃二两半,你们自己寻死!”锡顺关起了门,再三关照儿子们。

    连日来的天气都是死样怪气的,像要落雨又不落,不像落雨却又像要落了。

    阿明一出门,便竖起了耳朵,凡是有人扎堆的,都要过去听一听。他失望了,一点有关出事的小道消息都没有。

    “娘卖b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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