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阿明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一忽儿想着杨梅c春桃挨打的情景,一忽儿想着老缸头掼烂污前得意的样子,越想越憎恨周家了。
到了鸡鸣二遍后,阿明更加胡思乱想,杨梅的“”已深深地刻在他的心田里。
“春桃也有吗?”
“女孩都有吗?”
他仰望着满天繁星,心里嘀咕着。
“姑娘肚皮眼下东西,都像星星一模一样吗?”
。。。。。。
寂夜里,断断续续传来了蛐蛐儿的鸣叫声。阿明起伏的思绪,就像那声音,时尔欢快,时尔凄凉。
阿明骨碌翻了个身,屁股下面湿漉漉的。他知道喳西出了,不敢惊动哥哥,用身体努力捂着。
小孩一累,又睡不好,更易溺尿,而湿疹被热尿冷尿一浸,便会发痒。
阿明轻轻捞痒,那痒未捞到煞根1,群魔乱舞,这头痒,那头也痒,奇痒无比。
他忍受不住,悄悄地起了床,拎了张小凳,坐在门边角落里狠命地抓捞。他一边捞,一边看周围动静,他怕别人发现了不好意思。
突然,一道冰冷的光束射向阿明。阿明赶紧停住了手,朝那束光回投去无奈。
杨梅的屁股被打得稀里哗啦,她睡不着,她看见了阿明的动作。。。。。。
“哧溜!”一只夜猫子向前蹿过,纵上屋檐,隔断了阿明和杨梅的对视。
那冰冷的光连同“”,在之后的夏天里,始终在阿明的眼前c心头晃动c汹涌,挥之不去,欲落还起。
金乌西坠c玉兔东升的每天,阿明像中邪入了魔窠,早早坐在脚盆里。
莲子很高兴,儿子终于肯自觉洗澡了。温水多泡腿脚,对减轻阿明的烂痒,大有好处,所以,她不催阿明快点洗好。
可是,不是做娘的全懂得子女的心事,莲子就不清楚阿明此刻真正在想什么。
十多天了,杨梅和春桃虽然每天出来洗澡,但她俩总是围着一块遮羞布。那布两头扎着红绸绳,套在脖子上,中间两根红绸绳,围腰一系,能看到屁股,却不能看到前身。杨梅的遮羞布是绛紫色的,春桃则是粉红色的。她们在盆中荡圈儿的时候,就像两只蝴蝶翩跹,迷了人眼,醉了人心。
阿明虽然觉得美,但他总觉得少了什么,有时望着彩霞或梧桐发呆,直到杨梅c春桃乘大人不注意泼水过来,或麻婆儿骂一声“表2脸胚”时,才回过神来。
麻婆儿发觉苗头不对,就叫她们坐下,背朝阿明,解开系绳,掀起遮羞布,把肥皂往毛巾上一擦,给她们洗澡。
东瓜皮,
西瓜皮,
姑娘儿赤膊表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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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在洗澡时,喜欢哼童谣,她一哼,杨梅便会应和:
金乌龟,
搭搭背,
明朝还你个三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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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吃饭时,阿明才会立起身来。这时候,春桃往往会把大姆指搭在小姆指上,竖起来,露出一小截,另一只手指指点点阿明的下身;杨梅则会把大姆指贴着食指,放在嘴边,做嗍螺蛳的样子,朝阿明扮鬼脸。
阿明虽然有点觉悟,毕竟虚年七岁,对这方面还不甚懂得,总是傻乎乎地笑。
“狗腿子!”
麻婆儿会趁莲子进屋忙碌,佯装拿肥皂盒儿c拖鞋爿儿,或倒盆水,压低嗓门,朝阿明恶狠狠骂一句。
狗腿子是地主c资本家的走狗,都是头上长疮c脚底流脓的坏蛋,骂阿明“烂脚儿”c“喳西泡”,他倒无所谓,骂他“狗腿子”,这是他最气恨的!
每次听到麻婆儿这样骂,阿明都把恶气往肚里咽,他不是怕麻婆儿打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