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大人又要吵架!
他又气又恨了好几天,每次看到麻婆儿,总是握紧小拳头,嘴里蓄着口水,两条极细搭骨3的腿儿立稳脚步,眼里要喷出烈火来。
他要吐口恶气!
连着几晚,徐文长讲《三侠五义》,众侠义蹿房越脊c登堂入室,本领非凡。阿明自忖,要有这班侠客的半点本领,休说老缸头,即便全上,也怕他们甚么鸟!
夜深了,他仰躺着,睁眼闭眼地思想着。忽然,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海,他兴奋地扑转身,眼睛望向麻婆儿家的那扇门,从上移到下,从下移到上,最后直勾勾地盯着司匹灵锁。
街上人家的门,几乎是双扇的,两门之间用个铁搭爿儿,弹子锁锁门。周家的门是单扇的,刚做了新门,刷过朱漆,换了司匹灵锁,要比其它的门牢固得多。
第二天,几个兄弟吃罢午饭,都到了楼上。
阿明摇头晃脑的,道:“我已想出一个法儿,叫老缸头家好看。”
“什么法儿?快说!快说!”老大急不可耐。
阿明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趁个机会,用火柴棒儿往锁里一塞,叫他们吃了苦头还木而搁置4。”
老大点头,老三拍手叫好。
老二摇头:“放暑假,人都在屋里,马路上人又多,被他们看到,要吃笃栗子5c鞭三饭6的!”
“周扒皮c麻婆儿一起上落班的,没什么难,但要趁老缸头c小狗儿c杨梅c春桃都不在,这恐怕有点儿凑不好。”老大有些担忧。
阿明信心十足道:“你们尽管放心,笃定没问题!”
之后的十多天里,阿明有时拿张小凳儿,坐在家门口,地上放两只蛐蛐盆儿,佯装和小鬼头斗蛐蛐,注意着周家动静;有时伏在窗口,眼睛一眨不眨,观察周家的出入。
这天,周扒皮夫妇上早班去了。中午一过,老缸头c小狗儿拿着蛐蛐罩儿出门了,阿明知道他们不是去城隍山,便是去万松岭捉蛐蛐,要些时间才能回来,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来,躲在自家门后,将半扇门开了一条缝儿,眯着眼儿盯着周家看。
“吱嘎!”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周家的门开了,杨梅c春桃没出来,她家三只母鸡倒是一蹦一跳先出来了。阿明家的公鸡一早就在外头晃荡,见了母鸡,鸡冠鲜红c直竖,抖开一只翅膀,咯咯咯叫着,斜着身子,直追着母鸡兜圈儿。一会儿,在他家的门口,公鸡猛然啄住了母鸡的头颈,揿到在地,骑了上去。。。。。。
公鸡追母鸡,阿明看得不少,可是像今天这般近切,还是头一遭。那母鸡乖乖地匍伏了下去,翘起了屁股。。。。。。
阿明正胡思乱想,咯咯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杨梅和春桃边笑边朝他家门走来,在门口立住了脚。
阿明悄悄地掩上了门,竖起了左边左上角缺了一个口子的耳朵。这个口子他不知道怎么会缺的,也许是摔跤摔破的,也许是被大人揪掉的。
“大公鸡坏,欺负小母鸡!阿姐,公鸡为啥欺负母鸡呀?”春桃一脸的疑恼,傻乎乎地问杨梅。
杨梅眨了眨双眼皮,不假思索地回答:“公鸡力气大,母鸡力气小。”
“为啥要骑在上面这样子欺负呢?”
“母鸡不听话,公鸡叫它停下,它还要跑,就骑在上面惩罚它,甩威风呗。”
“这只母鸡那么小,那只公鸡这么大,母鸡会不会被压死呀?”
“不会的。”
“为啥?”
“你看公鸡的两只爪子,踩在母鸡腿上,使劲撑着,它还有点良心。”
“公鸡摇摇荡荡,好吃力,为啥呀?”
“这。。。。。。”
“母鸡会生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