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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见游鳞斋新浪博客。

    1夭折

    1966年的清明节,黄昏。杭城久雨乍歇,天空阴云依然密布,似雨不雨,像坟头祭夫寡妇的双眼,黯淡无光。

    春寒料峭,一行雁北,留下声声凄厉。

    南屏钟声似为湿气粘滞,不像往日般洪亮清脆,带着悲凉,隐约传来。

    上劳动路口,一溜儿二三百米两层黑瓦白墙楼房。一楼皆是木门c木窗;二楼外壁,里面是竹片儿c木板儿,外涂泥浆儿,再抹白灰儿。朝西的门窗c墙面,日晒雨淋,脱落斑驳。

    离路口五六十米的青石板上,搭着个塑料棚儿,棚里摊着一张旧草席儿,上面躺着一具小死尸,盖着一块虽皱却洁的白布儿。

    谢家阿五满身红疹子,发冷发热,出兔儿1死了,年仅四岁,就像他脚后的长明灯,本是亮亮的,寒风吹来,忽然就灭了。

    阿五名强,家里人叫阿强,是谢家六兄弟中生得最壮实的,百米外拎尺高两桶井水,行走如飞;握着腕口粗的扁担,当街一横,邻居小浑蛋望风而逃。

    母亲莲子擦亮火柴,重新点燃了油灯,用竹筷挑着灯芯儿,两行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用袖儿揩抹着。

    天渐渐黑了,风也大了些,父亲锡顺拿着两块破瓦片儿,一前一后压在白布上,担心风掀白布,孩儿添冷。

    “我想给阿强做个小棺材,葬在荆山岭他爹爹坟头旁。”莲子哭了一天,嗓子有些哑。

    锡顺皱起了眉头,道:“一没木板,二没油漆,这个小棺材如何做得来?荆山岭离这儿五六十里,走走也要大半天,还要叫人抬,不给脚钱儿谁肯,不如葬在万松岭下,近便些。”

    “人是活的,物是死的!”莲子本是个高八音,听了老公的话,伤心得很,立起身来,嗓门虽哑却尖:“我莲子前世欠了你什么债,你这个小气鬼,一个铜板翻来翻去,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用!”

    都是“光荣妈妈”2赐的福,一家九口,靠锡顺一辆铃儿不响c其它都会响的自行车,起早摸黑,走城北,闯城南,在运河c钱塘江边贩来甘蔗c西瓜等水果,摆在丁字路口拐角头,赚几个铜钿养家糊口,没甚么余钱。莲子不当家,不清楚家中有多少积蓄。

    锡顺听了话后,瘦削的脸儿像天色一样阴沉下来。莲子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出口不分场合,没遮没拦,管你好受不好受,锡顺毕竟读过几年私塾,也被老婆烦惯的c骂惯的,有些耐心儿,也不搭理她,掉头想进回屋里去。

    那屋子堂前用竹篱隔开,竹篱上糊了一些报纸,时光久了,黄黄的,破破的。

    左房七八个平方,是锡顺的娘住的。日本鬼子快打进杭州时,莲子随大人逃到荆山岭避难去了,锡顺的爹在自家门前小河里撒了泡尿,不巧被汉奸看见了,告到旧藩署,来了两个鬼子,各把他吃了个背摔,没几天,便吐血死了。锡顺当时十来岁,也被抓去万松岭,到鬼子兵营里养马。锡顺的娘突遭灾祸,三日不进米水,后来抑郁成病,生活很难自理。解放后,锡顺和莲子结婚,便住在这间老屋里。

    右边一条一米不到的泥地走廊通到里屋。里屋没有窗户,黑漆漆的,潮湿得很,约莫十个平方,锡顺夫妇睡处。到底是厨房,边上有个小天井,五六个平方,与邻居共用的。天井门对过一个木楼梯,楼上二十来个平方,老大阿贤c老二阿龙c老三阿虎c老四阿明c老五阿强c老六阿煌住的。推开后窗,正对着城隍山。

    城隍山上那时还没有城隍阁,只有瞭望塔,又叫“望火楼”,驻着解放军战士,观察杭城火情。六c七十年代的杭城很小,上到湖墅c下到江干而已,不像现在高楼林立,都是低房浅屋。伫立塔上,高倍望远镜一望,杭城一览无余。

    “你这块茅坑边的硬石板,阿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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