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的社会观是“名教出于自然”。这是玄学社会观的主流。
名教即儒学,玄学家把儒教改了个名,叫名教,意为正名分之教,只突出了儒学的社会性,不再是最高理论,最高理论让给玄学。儒学只是社会的最高理论,不再是世界和人的最高理论。
名教出于自然,这句话是把儒学的社会观借来用。玄学最主要的社会观就是‘名教出于自然’,这是向儒学社会观‘妥协’的结果。这个观点最被玄学家重视。后来还有嵇康的‘越名教而任自然’,还有郭象的‘名教即自然’,但不被重视。
“以无为本”,奠定了玄学的基础。王弼的‘以无为本,以有为末’不是一整套唯心的世界观。前一句唯心,后一句唯物。以有为象,以有为体,玄学家大多不承认。反而承认老子的“无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无中生有’。
玄学‘玄’就玄在承认唯心的“以无为本”,却不敢否定“有”(万物)的存在,这是一个矛盾体。
玄学家要自由。可是人人都自由了。庄园里的农奴也自由放达了,庄园生产怎么维护!自由主义者岂不饿死了。自由论者强调个人顺从和利用自然,只研究人性论和世界观的关系,这中间缺失了社会观一环,这使得他最大的缺陷是没有可行的社会观。
古代学说的世界观看似提纲挈领,其实他的世界观是为它的社会观服务的。这时候拥有唯心社会观的佛教虽然已经传入中国,但是还没有流传开,在社会上没有取得成功的先例。直到西晋佛学还处于佛经‘翻译’阶段。这样当时成熟且可行的社会道德只有儒家学说,所以玄学当时想附着在儒学之上,就无法否定‘有’,就无法得出以‘无’为本,以‘有’为像(空)的唯心最终结论。
玄学的世界观与当时可行的儒学社会观产生明显的矛盾。其认为大自然以‘无’为本,但却也不敢否认‘有’的存在性。儒学道德是一个有为的‘社会观’,如果把‘有’仅仅的化作一个影像,就不能和儒学社会观相兼。
玄学之所以玄,就是因为其核心是以无为本,但却不敢,也不能喊出‘以有为像’。所以玄学的终极观点‘以有为像’没有被玄学家们接受。王弼也说有不可以为像。
玄学的社会观仍然逃离不了儒学。因为,你无论让国家无为之治,你的家族内部,庄园内部的活动一定是有为的。玄学最主要的社会观就是‘名教出于自然’,就是向儒学社会观‘妥协’的结果。这一过程还非常复杂曲折,最终还是由王弼完成。
王弼去拜访当时清谈界的领袖裴徽。裴徽一见到王弼便特地拿当时清谈的“重要课题”来考验他,问说:“‘无’是万物生成的来源,这已经是大家的共识了,但是,孔子不去说它,而老子则整本书讨论个不停,这是为什么?”
如何将儒学的社会观带入玄学的世界观这是玄学的最大难题?
只有十七岁的王弼说:“孔子知道‘道’是无法完全言表的,因此孔子从不言‘道’。但是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表现出‘道’的最高境界。而老子似懂非懂,才唠叨个没完。”(圣人体无,无又不可以训,故不说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无所不足。)
王弼的说法如晴天一声雷,震惊了整个玄学界,我前面说过,玄学的唯心世界观和人性论很难指导社会大众。所以,在宗教还未显达之前,玄学只有紧抓‘有为’的儒学社会观。因此,如何把孔子的理论为玄学所用,成为当时一个重大的难解课题,这也是玄之所在。
曾经荀灿提出‘言不尽意论’。他的意思是说,人通过自己的话语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以此来说明孔子并没有把自己内心中的‘道’表达出来,因此‘六经尽糟粕’。想以此既不否定孔子,又将与玄学相矛盾的儒学著作排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