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处理了红族,气力大耗,最终病倒了。太子要经常要去紫宸殿侍奉,他自己身子也不好,所以更多的事务都是他都交由公主主持。公主上至军机要务,下到月例分配,大大小小的事情千头万绪都一把抓,这样一来,人们好像只知公主而不知太子,凡事先来兆祥所过问公主,公主首肯了,各人才去操作。时间一长,公主的威望倒是立起来了,可是更显得太子无能。虽然太子、皇后倒是不甚介怀,但是朝中总有人嘀嘀咕咕。有人觉得黑水族霸道,宁可让公主抛头露面也不要分辕皇子一分权利。有人说话难听,说公主是牝鸡司晨,有违祖制,世人不允。还有人心怀叵测,猜测若是公主出嫁,岂不是皇城中的一大部分权利就要落入外姓人之手。总之,公主也觉得自己似乎太过于大包大揽,前朝后宫一把抓,难免九密一疏。况且前朝有父皇、太子,后宫有皇后、太子妃,人人都比她更有资格来独当一面。若不是时机凑巧,她也绝不会被推出台面。她正计谋着是不是到了一个时候,应及早抽身,省得再生变故,这时两封对珍和辕的任命却改变了整个局势。
且说皇上身体一直十分虚弱,始终在病榻上起不来身子,本来已经少问政事了,今天却连下了两道圣旨。原来从西边传来一封急报,乃是火燕军戚威所上万里加急快报。急报称,北边疆再次危机重重,燕国竟调了大军,直压边境。这两年火燕军一直与燕国相持不下,所耗甚多。去年,他们将燕人打回了焉支山上,本以为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谁知今年春荒意外严重,燕人粮食不足,大批的畜牧饿死,燕国皇帝孤注一掷,决定抢夺焉支山南的大楚属地陇西道九州二十县的粮仓和牛羊。他集结了燕国大部分军力,直扑陇西,口中还号称陇西一直是燕国属地,楚国无道,霸占燕土,欺负燕人,他们早就应该把这些南蛮子打回南方,将这片土地还给燕国子民。
但就楚国看来,虽然陇西目前尚可自足,完全是因为贯彻了公主酌情减租,陇内互助的策略。其实这一二年来,此道也是收成不好,灾害频发,若不是东宫大力主持减税赈灾,陇西怕早就饿殍千里,流民逃窜了。火燕军一方面要击打燕军,保卫疆土,一方面还要□□救灾,控制局势,早就超出其军力的负荷。焉支山战役后,本来戚威想带着火燕军调防修整。谁知燕国皇帝竟丧心病狂,把抢劫当做救国的手段,若放他们进来,陇西必定生灵涂炭,百里焦土,火燕军绝不能把陇西人民留给这些饿狼。戚威将军立即下令全军压上前线,保疆卫土,一寸也不许后退。这样,兵力不足的火燕军碰上了饥肠辘辘的豺狼,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朝廷对于这场大战也是议论纷纷。有人提出议和,这燕国不过是为了粮食,许他们一些粮食,不费一兵一卒就让他们退兵岂不是更好?也有人指出,一次退让就可能次次退让,大楚不是燕国的伙房,岂容他说取就取得?两派大臣从紫宸殿吵到东宫,太子也是头疼不已,公主缄默不言,静待事情发展。
果然,病榻上的皇帝先下一旨,曰:皇二子辕,已近成年,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动皆合礼,已成德器。授予宝册,封为云王,掌管黔中道,世袭罔替。此旨一下,甘露殿不禁一片抽泣。钟嫔和钟媛也没想到皇上如此狠心,那黔中道远在云贵一带,离皇城最远,地方荒凉,蛮夷众多,烟瘴丛生,封王到那里去简直犹如流放一般!且那黔中道路途遥远,若无特召,一辈子也许都不能回京城。辕儿从此去了,真真就是生离死别,再也见不到了!就说钟氏出身不高,辕按祖制不能留京,但皇上也大可以封辕去岭南道,坐镇闵州。那里是钟氏的老家,钟氏的众多亲眷都在当地,可以照顾协助辕儿。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辕也是皇上的亲骨血,皇上怎么就忍心推辕去那种黔中鬼地方!
钟氏姐妹正在万分愁苦之际,谁知又从紫宸殿传来一条消息:皇上封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