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宝贵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左掸掸右拍拍神情得意地走在马路上。掐指一算,他来南京已经八个年头。十二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也在两年前亡故。这样,成了孤儿的他就被舅舅从安徽肥东老家带来南京。舅舅在三山街警察分所打杂。十二岁的荣宝贵就当帮工,混口饭吃!宝贵勤快,嘴甜,没多久分所上下从所长到一般警察都离不开他了。还有,方圆几条街的饭店,澡堂,理发店,木匠行,妓院等都喜欢他。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要喝宝贵的声音。在这
样欢实的生活中,宝贵觉得南京来对了。在分所打杂跑腿到十八岁。所长向上面申请增加警员名额。自然,为宝贵吃上皇粮做了贡献。
今天,首都全南京警局开始发放崭新的警服,据说,为加强治安,上面开恩。是的,所长说,上海那边战事一触即发,老蒋有言,首都的治安必须抓紧,抓好,不能有丝毫疏漏。谁出问题,脑袋割下来喂狗!这后面一句是荣宝贵篡改的。说明一点,新警服要穿,事情也得做好!宝贵盼新警服盼了有两年了。这两年来,都是穿别人不穿的旧警服。不是裤子肥大就是衣服的袖子长。象舞台上唱大戏的。执行公务也很不方便。有次抓贼,差点被贼撂倒!现在,这身新警服穿上,不但合体,还能够展示年轻警察的英姿。多棒!
是的。宝贵对这身新服装倍加珍惜。这么多年来,他真没有得到过新衣服。小时侯。在农村也没有穿新衣服的机会。家里穷啊!在他前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没有能够活下来。母亲也是病歪歪的,家里有点积蓄都被抓药治病了。在村里,他家最寒酸,几亩薄田打点粮食吃不过年关就要挨饿。东家舍点西家借点度日。好在村里人都善,宝贵也算吃百家饭才弱苗一样长大的。来南京后,宝贵记着村人的恩,发誓,一旦发达必报恩情。
宝贵腰间摇摆着警棍,在他该巡视的地盘走了一圈,平安无事。在这距离夫子庙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十分繁华。所以,治安也算高发地。小偷,骗子,拐孩子的自不必说。大小帮会之间为地盘而发生的械斗也时有发生。警所上下都明白,对小偷,骗子之类的可以无情镇压。抓住后可以往死里打。至于帮会之间的事情可不能随意介入。所长在私底下都跟帮会的头领们称兄道弟。解决帮会之间的问题自然有一套互相默许的程序。不得违规!
宝贵当警察第一周就跟帮会的一个小头目发生了不愉快。那是一个隆冬的傍晚。天阴得可怕。似乎孕育着大雪。在评事街的一条路口,宝贵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在爆打一个妇女。昏黄的路灯下妇女哀号求饶,男人不依不饶揪住女人的头髪打骂结合。这里是两个警所的交界处。可管可不管。宝贵气盛,年轻人的热血沸腾起来哪管天地和鬼神?他抽出腰间的警棍,也不说话,冲上前去就下警棍雨。那男人抱头鼠窜,进入小巷。宝贵把警棍斜插进皮带站在女人面前让她赶紧起来回家。女人神情紧张一个劲摇头,并提示宝贵自己快走。宝贵的嘴里噴出滾滚热气。他冷笑一声说:你快走吧,不然的话还有苦吃。说完自己大步流星往警所走。他心里明白眼前发生的情况。十二岁就来南京混。三教九流的行情他烂熟于心。这女人一定是婊子无疑。所发生的也无非做事不好,受到惩罚。按道理,这也算人家的家事,不易过问。可就架不住手痒,想教训人。想让全南京的人都知道,小爷是警察。。
当宝贵屁股刚落在路边馄饨摊,想喝一碗暖和身子的时候,四个人追上来把宝贵围定。馄饨摊主是个中年人,身体开始发抖。宝贵知道,一开打有可能砸了人家的饭碗,于是,站起来离开馄饨摊。摊主挑起热锅热水的摊子赶紧跑开。一对四的打斗,宝贵能赢吗?宝贵非常自信。十二岁到南京后,就在所里面的后院跟警察练习武把式。摔跤打斗无所不玩。身板也越发结实。舅舅也是会家。行走江湖的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