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城一路匆匆忙忙,从未放下心来静静体会此地烟花四月的细腻。
烟花四月,细雨缠绵,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宓城的灾情并非难以控制,难的是将兵力和救灾款跟抗灾挂上钩。县令暴毙,兵马分散,不能发挥最佳的效力。朝廷拨款十万两,但落到衙门实账上仅剩一万两,沐承鞅和顾祁佑忙前忙后,查出的竟是官官相护,官匪勾结!宓城交通方便,过往的商人也多,是座富庶的城池,但一有了灾情,便有山匪滋生,知府不加管束,匪徒更加猖獗,县令生前与山匪来往密切,你来我往行个方便,对双方都有好处,难的却是百姓。
任凭宓城内外风风雨雨,秦楚在偌大的府尹住处自在逍遥。宓城富庶,县令也刮了不少油水,把住处修得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简直就是一个小宓城,外面正乱着,秦楚在里面乐自在。
秦楚在练剑。
自那夜被黑衣人袭击后,秦楚明白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法混,自觉勤奋起来。
长灵提着一个食盒进了院子,秦楚正蹲在地上不知作甚,“该吃午饭了。”
秦楚听到声音,“长灵,你快来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长灵一瞥,冲她翻了个白眼,“这是蜗牛,蜗牛你都不知道啊。”秦楚也不生气,恍然大悟,“原来它叫蜗牛啊。这个东西那么小,还爬得那么慢,竟然叫了一个这么大气的名字。”宫里的花匠在整理花草树木时丝毫不敢马虎,那些矜贵的娘娘们怕小虫子,这种黏糊糊的蜗牛更是不能见,秦楚也没机会见到这小小的蜗牛。
长灵把食盒打开,摆出里面精致的吃食,心里不舒坦,“你管那蜗牛做什么,能把自己管好就行了。我是给爷办事的,现在却沦落为你的丫鬟,真不知道爷怎么想的,自己忙得吃不上饱饭还要四处搜罗这些东西给你!”
秦楚听了这话,说:“长灵姑娘,抗灾不是一个好办的差事,他们自然忙得很,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自己照顾好,不让他们分心。至于你,我想承鞅哥哥是不愿让你一个女子涉险,才让我们待在一起。”看着长灵不愿承认自己说得对的别扭样子,秦楚招呼长灵吃饭,“长灵姑娘,一起吃吧。”
长灵最终留了下来,爷不愿让自己涉险,这是真的吗?那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有我的位置?
秦楚看着桌上的特色吃食,心中甜滋滋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四处搜罗的,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心去做这样的事。他是不是吃不好睡不好?已经多日没见他了,晨起他已出门,睡下他还未归,思念就像一只蚂蚁啃噬,微微的刺痒,秦楚心口闷闷的,难道这就是情爱的滋味吗?
傍晚下起了雨。绿野似青幈,霏霏细雨。秦楚想等他归来,迟迟没有睡。
沐承鞅回来的时候见秦楚的房里还掌着灯,敲门无人应,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果然就见一个纤瘦的小人儿伏在案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笔,灯油几乎要燃尽,灯花忽闪着眼看就要灭了。承鞅心中一片柔软,在桌前弯着腰细细地看,她肤如凝脂,睫毛轻颤,小嘴微阖,缓缓地呼息,嘴角一点晶莹泛着光,脸颊印上了生宣的墨迹,承鞅庆幸她这般模样只被自己看去。
承鞅将她抱到床上,她好像重了些,不算辜负那些美食。沐承鞅在外面忙了一天,本来累极了,但他却十分乐意为这个小东西擦脸擦手脱鞋掩被,这样的琐事反而能放松他那颗紧绷的心。
秦楚在床上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灯花终是熄了。沐承鞅在秦楚嘴上轻啄,她冰凉的唇像是抹了蜜,让他着迷,秦楚睡梦中觉得唇上有些痒,舌尖轻舔,赶走了异样。
秦楚无意识的小动作让沐承鞅蹭的一下闪开,唇上苏苏麻麻的感觉还在,他不敢再待下去,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