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萧铭瑄换过衣衫,先去萧远住处问安。
今天的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萧铭瑄必须得借助父亲的力量,来确保将来不会太过被动。
萧云已经回来,低声道:“咱们钉子清晨发觉不对,已经带了曼青姑娘出了长安城,如今是在城外藏着。”
“传话,没我的指令,都老老实实待着,不得露面。”萧铭瑄松口气,又道:“如果她流露出任何想逃的意思,就处理了,不必请示。”
“爷?”萧云吓了一跳:“您确定?”
萧铭瑄点点头:“就这么吩咐下去吧。”
“是。”萧云应了声,心道萧铭瑄为了李怀,背了多大的干系,只是那位七王真是太过不争气了。
他跟着萧铭瑄走着,低声道:“世子爷,尚姑娘说了,蒙参的消息她早就在打探,只是此人好像凭空蹦出来,土蕃决定出使咱们大唐后,他才成为国师的。”
“这么神秘?”萧铭瑄心里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不良人的能力和萧氏的钉子不相上下,打探不出什么消息也都在意料之中。
“尚姑娘有话,说请爷得空了去趟。”萧云禀报完最后一句话,两人也到了萧远房外。
萧铭瑄示意知晓,轻手叩门。
“进来。”萧远的声音传出来,透着疲乏。
进了门,萧铭瑄走到萧远床前,跟刘氏见礼后,果然萧远道:“我和铭儿说几句话,你且去看看母亲。”
刘氏担忧地看了看萧远,不过半年多时光,征西大将军却仿佛衰老了十几岁,满头乌发都夹着雪白。
刘氏应了声,对萧铭瑄道:“老爷身子不适,可不能顶撞。”
“姨娘放心,我理会的。”萧铭瑄接过刘氏递上的酥乳粥,在萧远面前的春凳上坐下,小心翼翼吹着。
“今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萧远叹口气,说道:“你和七王自幼相交,护着他没什么过错,不必自责。若你今日不护着他,我才要担忧。”帝王心思,若萧铭瑄一味明哲保身,猜疑起来,才难挽回。
“今后该进言,只管去做。陛下责罚不怕,怕的是不被信任。”萧远点到即止,随后道:“听说你还去了雍和宫?”
萧铭瑄摸着粥碗已经不烫,便递上去,解释道:“是,孩儿怕幼玮不知情况焦急,但还是病了。”
“你是男子,平日走动无妨,但须得守礼,记下了么?”萧远接过去,慢慢吃着,看着萧铭瑄,说道:“今年陛下定会下旨赐婚,我知道你们青梅竹马,一向不计较。但还是要防着外人的心思,明白么?”
萧铭瑄沉默下来,“爹,非如此不可么?”
萧远点点头,叹道:“陛下的心思,如今满朝人都看得清楚,铭儿,真没想到,爹的路,也让你走了。”
萧铭瑄良久未曾出声,想着将来会和李幼玮夫妻相称,不由得一身冷汗。
少年骑都尉,一朝得意,却当真不知何谓情思。他想起李怀和曼青,却怎生都觉得,夹杂那么多,又岂能多纯粹?
待回到自己的小院,萧铭瑄都不知那日在猎宫中,自己为何要拉那个孩子入怀。他自问当真将李幼玮当作亲妹妹,但和七哥尚锦莜,到底是有些许不同罢。
这夜里萧铭瑄辗转反侧,等第二日到了四夷馆,才想起忘记去找尚锦莜。萧铭瑄自嘲地笑了笑,一心难定,这可不成呐。
接待土蕃使团,具体礼仪自有礼部制定,萧铭瑄只需要将章程记下,倒不必他太过劳神。
在四夷馆内坐定,唐飞彦笑道:“这些章程恐怕得让尚书忙着几天,咱们不过是做些样子。”
萧铭瑄对他印象还不错,便应道:“只不过在下区区武将,若有不妥之处,还仰仗唐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