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锦鳞便常常来电话约我们出去玩,虽然她总能顺理成章地找到出去的借口,但是我每每断然拒绝,她这样的女子本应非常的矜持与骄傲,但是她却丝毫不以为意,我推我的,她照来不误。直到有一天,般若背对着我有些不快地道:“你向来没有朋友,整天闷在家里,不如与锦鳞一起出去换换心情,人也会开朗些。”
显然,般若很想赴锦鳞的邀请,他此时欲盖弥彰的态度忽然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为什么要怕锦鳞?难道我当真觉得自己比她差不成?我到底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与般若的爱情?几天后锦鳞又打来电话,这次,我爽快地答应了。
锦鳞开着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来接我们,那个晚上,她终于让我知道了一件事:我是个多么孤陋寡闻与无趣的人,我与她年龄相仿,同在一个城市长大,我却不知道在市中心一栋大厦的48层楼顶会有一个大到可以划船的人工湖,湖面上种满荷花菖蒲,还有个小小的白塔。猛一看,还以为自己身在江南水乡,那天我们三人都很忘形,喝着温热的黄酒挤着躺在飘摇的小船上仰望星空,我们说了很多话,然后,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开始出现幻觉,我觉得,自己是一只鸟,曾经在这样无边无际的夜色里自由的飞行。。。。。
第二天,我们去了一间装修得如同幽灵城堡般恐怖的地下酒吧,红砖墙上点着昏暗的煤气灯,地板上到处是一滩滩的血迹,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忽然一个化着僵尸妆的侍应从黑暗的拐角处跳出来,递给我们一大杯血腥玛丽,我惊得几乎晕过去。
第三天,我们去了郊区一间溪边小筑,我们在水面上搭起的全木小屋里,举着装满酒的杯子奔跑,地板被踩得咚咚作响,午夜的时候我们在溪边点上篝火,把带来的牛肉与蚝烤着吃,锦鳞从溪水里捉到的一只大青虾,她兴高采烈地用手掌拍到那虾变成红色,然后拨开皮沾着绿芥末放到我的嘴里。
整整一个月,我们天天都出去,锦鳞带给我们的是一种无与伦比新奇生活,在她的安排之下,我们总会感受到最大程度的快乐与刺激,渐渐地锦鳞的邀请变成了一种蛊惑,让人难以抗拒,让人想推掉任何其他的事情,马上赴约。
我有时很迷惑,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亲密感与契合度,就像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能毫无隔阂的相处。
但是即便如此,我的心里对锦鳞并没有放下戒备。我对她的种种细节都耿耿于怀,诸如:
她用的香水太浓烈,充满着挑逗的气味,不是本分女人该选的香型。
她说话的时候太爱笑,总是没说几句自己就笑软了,可是不说话的时候又太沉静,眸子里飘荡着瓦解人意识的忧伤。
还有,她看着般若的时间太长了,眼神里总充满着暧昧。
当我正在对我们三个微妙的关系感到危险和不知所措的时候,这种令人担忧的交往,终于被一个突发事件所打断。也许是因为赶上一个酷热干旱的夏季,今年秋茶的产量一下子比去年减少了三成左右,无数茶商蜂涌而至各个产茶区。
对于茶室这可是致命的危险,没有好茶便笼络不住那些老客。一进入10月般若就如临大敌,陆续与相熟的茶农约好要亲自去福建安溪选茶。他因为行程仓促,决定不带我同行,这是三年来,我们第一次分开。
般若临行前一晚,我默默地为他打点行装,为自己不能陪他同往,心中沮丧至极。般若抱着我极尽缠绵,答应我每天必打两个电话报平安,我才破涕为笑。但心还是变成核桃夹子中的核桃,碎裂般疼痛。
翌日,神情黯然地送般若去机场。临别相拥,突然眼角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远远那一头卷曲的酒红色长发和窈窕的身材在一干行色匆匆的人里迥出伦辈。看的我心惊胆颤,不觉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