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外之音是说离婚可以,但是你得给我精神损失费,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兴民叔也和他商量过这事,那货下口还挺黑,要一千块钱,别觉得一千块钱不多,在那个年代一千块钱差不多能盖起座小二层,“万元户”就是方圆几十里的大亨。那时候说个新媳妇连彩礼带办事也就花不了千把块钱,何况这还是“二手”的!
我听不到这,不由的插了句嘴,“呦!叔你要说给我说婶子啊?结婚的时候叫我去给你‘压炕头’啊!你得给我做‘十大碗’吃!”(压炕头是我们这的习俗,在婚礼当天第晚上的要在村里找个小男孩和新娘新郎一块睡觉,图个好兆头,希望以后能生个男娃。)
兴民叔听我这么一说,顿时也是老脸一红,嘿嘿一笑说道:“小屁娃子鬼精,你以后大了可得早点给你妈说个(儿)媳妇,别跟叔一样,老大的人说不上媳妇每天发愁。”
我边吃边说道:“我才不愁呢,我卫国伯家的妞妞说了,长大了要给我当媳妇!”
逗的一堆大人大笑,我妈在一旁打趣道:“你卫国伯就那么一个骄闺女,到时候要的礼钱我可给不起!”
我一拍桌子说道:“怕甚,还愁没媳妇了,以后去河南说个草灰媳妇,草灰媳妇不要钱!”这是听老草灰说的,河南那片嫁闺女不要彩礼钱,还给倒贴嫁妆,所以当时我的愿望除了长大当科学家以外,就是娶个草灰媳妇,看咱从小就知道给家里省钱!
我话音刚落,就逗的他们在那哈哈大笑。我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放下筷子,又说道:“叔,要不你也去河南说个草灰媳妇吧,贴嫁妆呢!”
惹得他们又是一阵哄笑,我妈骂道:“你这小倒运,怎么和你叔说话呢,没大没小!”
我起身抹了下嘴,打了个饱嗝说道:“妈,你们聊,我出去耍去了哇。”说完跟我爸要了五毛钱就跑了出去,身后传来我妈的声音,“大晌午的出去中暑啊,回来喝米汤!”
我才没理她呢,跑的慢了被逮住就不让走了。
出了门就感觉到一股到一股热浪从头顶灌了下来,顿时脑门上的汗就唰唰的往出冒,真他娘热啊,我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村里的老槐树下。村里的老槐树足有三个大人合抱那么粗,树冠很大,大晌午在树荫下一点也不热,很是凉爽。
来到树底,就看见黑蛋又挂的两筒大鼻涕在那和泥玩呢,我未来的小媳妇妞妞正站在那看他。妞妞见我过来了,叫了一声浑屁哥,我嗯了一声。掏出五毛钱递给了妞妞,就打发她去买冰棍了。
黑蛋又蹲下在那玩起了泥,见黑蛋在玩的很嗨,我也不禁心痒痒了,于是问道,:“黑蛋,这泥又是你撒尿和的?”其实小孩都爱玩泥,不过我是架不住这货老拿尿和。
“不是,我今天早上没喝水,肚里没货,尿不出来,”黑蛋拿手背抹了下汗,右边鼻孔的那筒鼻涕被他抹的成了一条水平线,和左边的那道形成了靓丽的九十度直角,说不出的拉风,说不出的潇洒。
我一听就放心了,伸手抓了一把就在手里玩了起来。玩了一会突然感觉那不对劲,于是问道:“黑蛋,你拿什么弄的水?”
黑蛋吸溜下鼻涕,对我说道:“没用水啊,妞妞给我尿的!”
我一听猛地就串起来了,赶紧跑到树下在树皮上刮手上的泥。操,我说半天找不见个桶啊瓶子什么的。这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向是就地取材,我今天怎么就轻易的相信他了。
不一会妞妞就抱着三根冰棒回来了,还给我找回了两个一毛的钢镚。那二年,物价就是便宜,一毛钱的冰棒虽然就是糖精水冻的,但是呲溜起来也是倍香。我把钢镚揣进口袋,给他们一人仍了一根,然后走到树下,把背心脱了往地上一铺,把冰棍往额头上一放,枕着树根就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