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袭月姑娘一介女子,就算得到了醉音琴,又有何用?”
她停止勾画,目光望向远方,扬起一个笑来:“是为了延续流萤的寿命。”
流萤?他明白过来:“和神器有关?”
“我也不清楚。”她眼中有一瞬的茫然,“也许是如此”
“哦?”他也望向远方,“看来方才说得没错,袭月姑娘胆量的确很大。”
“怎么要得到醉音琴,很困难吗?”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其实她知道很困难,却想从旁人口中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若袭月姑娘有在下相助呢,成功的几率就会大一点。”游非与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
眠失笑,忽然想起眼前之人曾说过他在江湖排行榜上的排名仅在三百以后,可眼前一幕,却远远绝不止三百,便携了点调侃的心思:“游公子说过自己才排名三百,就这点水准,该怎么让我放心呢。”
游非与这才省起他曾随口编的谎话,见她眼中满是掩盖不住的调笑,便不慌不忙道:“三百靠后又如何,那仅仅只是排名而已,并不代表真实实力。不然夜行万日荒漠的女侠,怎么会没有进榜呢?”
眠被他噎了一噎,扫了一眼遍地骸骨,忙抓住了他的把柄般毫不认输地道:“游公子不仅与星辰同饮,还与尸骨同饮,当真是好兴致。”
“是啊。”游非与在沙漠中躺下来,枕着手臂望着夜空,“如此美景,袭月姑娘与在下一道欣赏,实乃是在下人生中一大幸事,该回府好好庆祝一番才行。”
她这回懒得理他,抬了手来,将酒囊倾倒,作势要倒在他脸上:“你再胡说。”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说了。”
“嗯。”她蓦然笑开,“如此才听话。”
难得的风情骤现,他有些失神。原先的一腔烦闷烟消云散,闻人语的话悠悠响在耳边:“哥哥,你不要恨他,好不好”他突然道:“袭月姑娘,这世上,每一日都有人死去。大多数人死于疾病,死于贫困。但有一些人,他们死于爱恨。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恨另一个人?”
似是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随后不假思索地回答:“若不是弑其父母,便是夺其所爱。”
身旁的人身体有刹那的僵硬。她听见他的声音良久响起,干涩难当:“那如果有一个人,弑你父母,夺你所爱,却又视你为己出,倾其之力,授你所有,那你到底是恨,还是不恨?”
她觉得他今夜有些奇怪,先是杀了许多猛兽,然后又自斟自饮。他话中泄露出来的疲倦,像是漂泊了一生,她不自觉将语调放软:“为何不恨?是他剥夺了我的一切。若他没有那么做,他又如何有机会补偿?”
游非与有些发愣,喃喃地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他强你太多,你除了隐忍,别无他法,更遑论复仇。”
脑中灵光乍现,也许他在说他自己的故事?她见过许多个游非与,从容的游非与,自负的游非与,身份神秘的游非与,总是一副迷离笑意的游非与。但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游非与,这样茫然c不知所措的游非与。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忽又觉得可笑,他可是游非与,他怎么会需要别人来同情?
四下无声,她的话飘在风里,兜了个圈,直直飘向天际。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席话,却在刹那照亮了他的心房,他身旁的那个人,蓦地打断他的话,她说:“我不是。”
“我不是他。因为我心似火,纵使是恨,也要恨得轰轰烈烈,纵然我此刻不如他,但不代表一辈子都不如。总有一日,他会老,会死,而我依然健在。所谓时间,那便是他远远比之不上的。但我所愿,是他真真正正死于我手。
“但是,若一生都被所谓复仇蒙住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