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猛兽,是别名又称噬人魔的赤尾狮。赤尾狮善于埋伏,且被它看中的猎物必成它腹中之食。其凶残程度,算起来,应比雪狼还高上一截。但就是这样残暴的凶兽,竟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沙尘飞舞,它们赤色的尾巴与鲜血融在一起,像一团团残缺不全的血肉。
她俯下身来,惊愕地发现它们竟皆是被一招毙命,脖颈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剑痕虽浅,却力透纸背,迸发的剑风眨眼将它们体内搅得天翻地覆,一剑下去,一息便死。这里有成百上千只赤尾狮,每一只,皆是如此死法,剑势不偏不倚,准确无误地划在它们颈上,丝毫不差,丝毫不心软。
她有些心惊,望向骸骨中心独饮的男子,此人,应是比祝子渊都要强上许多的高手。他一人出现在此地,应也是为醉音琴而来的江湖侠客。排名第三的阴煞谷已被灭门,却不知他是哪位帮派的帮主,难道是万兽盟?
独饮的男子早已发现她,举了酒壶来,向她遥遥一晃:“不知是哪位女侠扰了雅兴,冒失来访。但独乐不如众乐,还请女侠劳驾,与在下小酌一杯。”
眠觉得好笑,此人倒是有几分情趣。夜半出行,不好生歇一晚准备明日的战斗,还与星辰同饮。黑夜稠浓,她并不很看得清他的模样,只抬手作揖:“谢大侠美意,我一介女流,且武功不过三流水准,不敢自抬身价,与大侠共酌。”
那厢男子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高声阻止她离去:“武功不过三流水准,便敢在这晚上猛兽丛生的荒漠中独自漫步,女侠好胆量。”
眠带了些许笑意转过身来:“这都被大侠发现了,我一向很有胆量。”
男子失笑:“既是如此,那还不快过来?”
眠双手负于身后,远远地望着他,并不迈步。即使看不甚清,也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容,在这漆黑夜色里,格外清晰。
“我怕我就这样过来的话,大侠会对我图谋不轨呢。”良久,她开口,泠泠嗓音回荡在这片无垠寂静中。
“哦?”他声调忽远忽近,带了点调笑的意味,“怎么,孤身一人在猛兽骸骨中漫步的女侠不敢?”
“是啊。”她竟径直点了点头。
“”他未料到她如此反应,一时竟无话,眠胜利者般转身:“那我便先行一步。”本可以开初便掉头就走,但以她的性子,必是要和这位难缠的男子打完口水仗且以胜利结尾才行。她一向好强。
面前蓝色一晃,她猛然退开几步,适才远在骸骨堆中饮酒的男子已然掠至身前,正饶有兴趣地打量她:“这就走了?真是无趣”
话未讲完,他生生顿住,笑意荡开,“是你?袭月姑娘?”
眠惊讶地望着他,眸中倒映出的男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游非与?”
微风拂过,眠闭了眼来,似是在细细感受大漠中难得柔和的风。游非与执了酒囊,偏头望着她的姣好的侧脸,眼中笑意迷离。
“看够了吗?”眠挣了眼来,毫不客气地回望过去。
游非与笑意愈深:“若我说没有呢?”
眠起身就走,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在下说笑的,袭月姑娘真是易怒啊。”
眠的目光望向她被他紧紧抓住的手腕上,见游非与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意思,只好自己挣脱:“游公子怎么会在这里?”
游非与不答反问:“那你呢?袭月姑娘又为何在这里?”
她懒得和他兜圈子:“来到此地的人,不是只有一个目的吗?”
“哦?”游非与微讶地挑了挑眉,“看不出来,袭月姑娘竟对神器有兴趣。”
她坐了下来,在沙中勾勒出一张琴的轮廓:“游公子来到这里,难道不也是向着醉音琴来的?”
他有些好笑,但仍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自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