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绪子撇了撇嘴角,赌气似地走到一旁,没再说话。
瓦西里扯下头上的围巾,抬起眼朝镜头露出个古怪的微笑。他留着银色的长发,一张脸看上去很老,布满了褶皱和老人斑,连眉毛都几乎掉光了,属于那种已经看不出年纪与性别的老,然而那双掩藏在皱纹里的眼睛却透出凌厉的光,充满了杀意的力量,那根本不是老年人会拥有的眼神。
“对不起,两位,这女人被我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说话也不懂分寸。”他微微鞠了个躬:“我的雇主委托了佛里斯请两位去取那幅画,他对佛里斯及两位都寄予了厚望,可没想到佛里斯这人不老实,他竟然企图独吞那幅名作,辜负了我雇主的信任。无奈之下我的雇主只能采取了些必要的保护措施但请两位相信,他是个恩怨分明而且慷慨的人,他知道佛里斯的事与两位无关,他只想要那幅画,如果两位能达成他的愿望,他愿意付出更高的报酬给两位并连带原本打算付给佛里斯的提成。希望两位能好好考虑,但请容我提醒一句,眼下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从来不和陌生人合作,尤其是会随意杀死自己合作伙伴的人,之前的定金我会退给你们,你们另请高明吧。”魏晚很干脆地拒绝,她一点都不相信瓦西里的话,除了那句“我的雇主只想要那幅画”。她甚至笃定事成之后瓦西里一定会杀了自己和菲利斯灭口,因为他那么肆无忌惮地承认自己杀了佛里斯,就说明他根本不担心她和菲利斯会泄密,而能绝对保密的只有死人。
就在魏晚说话的时候,菲利斯不动声色地走到书架前,他取出两本书在后面的墙壁上按了按,书架前的地板自动地向两边拉开,露出个刚好容一人进出的洞口。菲利斯指了指洞口,示意魏晚钻进去。菲利斯是个心思细密的人,他在买下房子的时候就已经设计好这条秘密通道,原本是为了万一警察找上门时逃跑用的,没想到今天也同样排上用场。魏晚扔下手机,不再和瓦西里废话,猫着腰跟着菲利斯迅速地钻进了洞口。
密道中是一道下行的斜坡,空间黑又窄,连转身也很困难,还好两人平日做惯了摸黑潜行的活计,身手相当敏捷。他们往下爬行了一段,拐了几个弯,爬到了密道的底部。“上面就是车库。”菲利斯压着嗓门指了指头顶的方向,那里有扇小小的铁门。“我们上去后立刻上车,趁他们不防备,开车冲出去。”魏晚点头说道。
菲利斯推开头顶的铁门,两手撑着洞边把头慢慢地探了出去,等他的身体已经探出一半时,突然“呀”地叫了声,然后又迅速地缩了回来,跌倒在地上。“怎么了?”魏晚扶着他的肩膀问。菲利斯没有搭话,只是脸色煞白地盯着洞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一根乌黑的枪管从洞口里伸了进来,然后便是一顶玫红色的帽子与一张娃娃脸。“看我抓到了什么?两只想溜走的老鼠。”奈绪子蹲在洞边笑嘻嘻地俯视着他们,就像只逮到老鼠的猫咪,眼里带着残忍的捉弄。“你们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老鼠洞’对吧?”她用枪指了指菲利斯说:“娘娘腔,说起来这还得感谢你那好基友,因为是他把你给出卖了,他对你还真是够无情无义的。”
说完,奈绪子拿出了另一部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里的奈绪子正拉扯着个双手被绑的男人,她踢了男人一脚,也不知道踢中了哪个部位,那人惨叫了两下,跪倒在镜头前。
“健三?!”菲利斯茫然地看着视频里的男人,低声地喊出他的名字。
“菲利斯”,视频里的竹下健三跪在地上,原本英俊的脸颊变得浮肿不堪,布满了血污与淤狠。他狼狈地看着镜头,表情说不清是羞愧还是恐惧。“菲利斯对不起,他们突然闯进我家里,不停地打我,用枪逼我,还说要把我剁碎了扔进饲料厂的搅拌机里做猪饲料我实在受不住了。”竹下健三语无伦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