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着,忽然他呜呜地哭了出来,像崩溃了似地瘫软在地。
魏晚没想到奈绪子他们竟然会捉住竹下健三来作为要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沉默地看着菲利斯,而菲利斯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低着头弓着腰,一只手死死地抠着地砖的缝隙,那姿势看上去就像只陷入困境里的兽。借着洞口的光,魏晚看到他指甲上的血在一颗一颗地渗出。
这时,瓦西里慢腾腾地走到洞边,手里仍拿着那本可笑的圣经和念珠。“派克,做好决定了吗?我们还在等候你的选择。”,他弯了弯腰,彬彬有礼地问,口吻就像问她喝咖啡该放几颗糖般友善。
选择?!魏晚把视线从菲利斯的手上移开,盯着瓦西里冷笑了一声。在命运的面前,她从来都是别无选择。
“后天凌晨三点七号码头交货,现在你们马上把这人给放了。还有,把你的枪从我头顶拿开,我讨厌枪。”她面无表情地说到。
下午时分,莫翊顶着烈日行走在国立美术学院的校道上,白花花的阳光刺得眼睛发痛,热气从草坪上蒸腾起来,像个滚烫的锅盖笼罩着半空,他感到汗水已经染湿了衬衫的后背。现在是放暑假的时候,校内的学生很少,剩下的教员估计也躲在屋里享受空调去了,偌大的校园显得空荡荡的,只有蝉鸣在卖力地嘶叫着,它们是唯一没有被炎热击败的胜利者。
“吵死了,还想着离开警政厅来校园里能能享受一下清净,没想到它们叫得比我们办公室的电话还凶。它们干嘛要叫得那么凄厉?是在悲叹渐渐远离的夏日还是哀悼自己即将终结的生命?”艺术品犯罪项目组的探员李奇扯开了自己的领口,一边用纸巾擦汗一边抱怨。
“都不是,它们叫是为了吸引雌性来交配,这种行为出于本能,和悲叹或者哀悼没什么关系。不要总是把不着边际的情感强加到客观现象上去,会影响你观察事物的判断力。”莫翊从口袋里取出墨镜戴上,他的眼尾扫过李奇敞开的衣领,在那里停了几秒,但并没有说什么。
李奇瞅着莫翊的侧脸缩了缩肩膀,偷偷地把解开的衣领重新扣上,他知道莫翊对下属的仪容仪表要求很严格,虽然不用像巡警那样要穿制服,但他会要求他们穿西服打领带上班,尤其是外出办案的时候。对此,莫翊的解释是:“我们是负责艺术品犯罪调查的,打交道的大多是些拥有艺术知识和注重美感的人,即使是罪犯也会有自己的艺术品味。如果想从他们身上套出有用的线索就得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行家,你懂得艺术,懂得他们的思考方式,你还懂得他们世界里的游戏规则。一旦获得他们的信任要撬开他们的嘴巴就不难了。”莫翊的这种理论是否正确,李奇也很难作出个绝对的结论,不过他们小组的破案率在整个警政厅内的确是名列前茅,也经常获得上级部门的嘉奖,所以李奇在心底对莫翊还是相当信服的。
“探长,s/俱乐部谋杀案不是由重案组负责的吗?为什么我们要来这里调查那个林慧?”李奇故意转移话题同时也说出自己的疑惑,今天他本来是在家休息的,可上午的时候突然接到莫翊的电话说有紧急情况要他马上到国立美术院开展调查,直到他赶到学院的大门时,莫翊才匆匆对他说明行动的原因:黑市古董商佛里斯于昨晚被人谋杀,案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林慧也失踪了,她是这间美术学院的学生,莫翊希望能从学院入手查出林慧的背景。
“佛里斯涉嫌参与多桩的非法古董交易和名画伪造案,虽然现在他死了,可我们仍得查出他的犯罪证据和同伙,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一个人单干的,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偷窃,转运和销赃相互勾连的体系。而且我怀疑他的死和他的违法生意有关”
“或许是他和买家或者卖家之间分赃不匀,双方起了冲突便杀了他?”
“对,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