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金巧玉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月馨急道:“姑姑,这些花怎么办啊?照那个心儿说的,岂不是要赶紧请昭仪娘娘过来观看,否则一旦晚了,这些花凋零殆尽,只怕娘娘会责怪我们司计房办事不力啊。”
金巧玉却笑道:“不必着急,我自有计较。”又问道,“对了,你说,方灵素前些日子脚受伤是真的吗?”
月馨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还是答道:“是啊,还是前些日子她的贴身宫女小鱼儿与月红说话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想必没有几个人知道。”
“她生性好强,竟然蠢到栽花的时候自己铲到脚,这种丢脸的事情自然不肯宣扬了。”金巧玉眸光闪动,“月馨,你想个法子,将这次我们采买的合欢花凋零残败的事儿传到方灵素耳中。”
“什么,掌司,若是被方灵素知道,她必然要去昭仪娘娘那里进谗言,我们岂不……”
“就是让她去进谗言。”金巧玉自信地一笑,“她想揪本司的小辫子已经很久了,我这次就把机会白送给她,就看她能不能接得下了。”
武媚娘踏进甘露殿的时候,李治正坐在她常坐的位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聚精会神地看着。
武媚娘没有出声,悄悄走到他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李治抬起头,宠溺又无奈地笑道:“媚娘,今日怎么这么顽皮?”
武媚娘笑道:“是皇上看得太入神,连臣妾走近都未曾察觉。”一边说着,手滑到李治额头两侧,体贴地按摩起来。
似乎很享受这种服侍,李治伸了个懒腰,扔下手里的奏折,“还是你的手巧,朕觉得舒坦多了。”
“皇上看什么奏折呢,这么心烦?”
李治疲惫地合上眼睛,“是黄河水患求援的奏折,筑造堤坝的银子不足啊。唉,这几年真是多事之秋。先是边关一带旱灾连连,朕拨下去的赈灾银子又被匪徒给劫了,好不容易才凑了钱过了这一关,黄河又发起了水灾。眼下国库已空,群臣束手无策,朕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原来是这件事?”
李治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武媚娘笑了笑,“昨天上午经过宣政殿的时候,听到几位大人议论起来,臣妾已经叫云儿通知后宫各位姐妹,把各自宫中的金银珠宝拿出来,以供皇上解燃眉之急。”
李治一怔,“这怎么可以?这可都是你们的私房……”
武媚娘正色道:“皮之不存,毛之焉在?后宫依附着皇上,皇上又依附着国家,如今国家有难,皇上愁眉不展,后宫中人自当竭尽所能,以尽绵薄之力。”
李治神色触动,拉住武媚娘的手,叹道:“媚娘真是治疗朕心中烦恼的一剂良药,倘若后宫中人人都像你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肌肤相触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还有同样热切的眼神,虽已是多年夫妻,武媚娘脸颊也有几分飞红,柔声笑道:“皇上宠爱臣妾,才会觉得臣妾好,其实后宫的姐妹都不错,只是皇上没有仔细看她们罢了。”
李治将心爱的人揽进怀里,情真意切地道:“纵然天下芳菲无尽,朕这一生,只看媚娘一人足矣。”
武媚娘望着他,心中感动,又隐有几分惭愧,“皇上……”
就在这时,云儿冒失地掀帘子进来,见到两人相拥的身影,低呼一声,连忙转身离开。
武媚娘飞快地从李治怀里挣脱出来,不悦地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云儿连忙跪下回禀道:“回娘娘的话,刚才奴婢依娘娘的吩咐去六宫中传旨,被各位娘娘打发回来了,她们说……说……”
李治问道:“说什么?”
“说昭仪娘娘只是个小小的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