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御书房,外面明明是冬阳高照,里面却犹如下过狂风暴雪般,冰寒刺骨!
江芙和马思如分别坐在两侧,看着地上跪着的司马墨烨和司马墨晨,一个满面泪容,苦大仇深,一个眉头紧锁,愁云惨淡。
她们又看向一直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的司马余,心里的话如鲠在喉,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先前在林场发生的那一幕,她们可是都看得明白,听得分明。尤其是马思如,她只道墨晨不过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哥哥不适应,所以有些孩子心性。可直到今日,直到此刻,她才惊觉他竟是恨他入骨,这样的厌恶不似兄弟间的排斥,倒像是男人间的争风吃醋。
争风吃醋?她眉心一跳,当时荼芮也在场,难道一切都和她有关?
马思如记得墨晨小时候经常和荼芮一块儿玩,干什么都要拉上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绫罗绸缎,珍奇玉石,往往先是要荼芮挑选,那股子热乎劲,好似她想要天上的月亮都会拼了命给摘下来,有时候还让她这个做母妃的都嫉妒不已。
可荼芮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对墨晨喜欢的捉迷藏,游园戏水很快就腻了。她天天追在墨苍他们屁股后面跑,想跟着学骑马练拳,有一次墨苍失手伤了荼芮,墨晨以为他是故意欺负她,想都未想就冲上去和墨苍打,也是从那时起,他就处处针对墨苍,年纪越长,越变本加厉。
当初宫里这些妃子娘娘还经常和她打趣,说干脆就求皇上定个亲,把荼家这小千金啊,许给她家墨晨。马思如当初只以为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玩闹的事,做不得数,果然就在两年前,墨晨突然就转了性,再也不去粘着荼芮,甚至连提都不曾再提过,就好似生命中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马思如想着孩子大了,终于明白了男女有别的道理,心里甚是欣慰。可如今看来,莫非不是这么一回事?
就在马思如出神之际,一直抿着嘴沉默不语的司马余终于开口了,“这一次,朕先给你个机会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你又认为朕偏心。司马墨晨,告诉朕,今日之事是为何?”
彼时的墨晨虽然跪在地上,却满不在乎,看着自己的父皇,把心中那些不满都控诉出来,“哪来那么多原因,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我就是不想要一个傻子做我的皇兄!”
“好,好,好啊。朕的皇儿当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
司马余怒极反笑,可是笑意却一丝一毫都未抵达眼底。马思如看着他这般模样,心犹坠冰窖,她捏紧手里的绢帕,惴惴不安地唤着,“皇上”
“你闭嘴!”马思如一开口,司马余就怒喝着打断她,他袖袍一甩,将小桌上的茶水点心全都掀到地上,御书房里发出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守在门外的宫人都吓得缩起了肩,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皇上这般生气。
司马余将马思如从座位上提起来,脸色阴沉至极,“朕当初是如何和你说的?朕如此信任与你,可你给朕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皇子?六亲不认,道德沦丧,冷酷无情!”
墨晨本就心里不服气,如今看到父皇还如此对待他母妃,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将司马余猛地推开然后把马思如纳入身后,冲着他叫喊道,“你凭什么凶我母妃?一人做事一人当,有火你就冲着我来!大不了再给你打个三十大板!”
司马余被推得一个踉跄,江芙怕他摔倒,赶忙冲过去扶着。司马余稳住身子后一把推开江芙,再次朝着墨晨走去,他犀利的黑眸紧紧盯着这对母子,冷笑道,“你的母妃?你不是很喜欢说秘密吗?今日朕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她,这个你叫了十三年的母妃的女人,根本不是你的亲生母妃!”
“你说什么?”墨晨觉得自己的头好似被人狠狠敲了一棒子,砸得他猛地后退,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