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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云庭死了。

    溺水而亡。

    死的好。

    很好。

    表面上风平浪静的祈歌城,私底下欢欣暗涌。

    人人暗藏喜色,心中所想的皆是同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祈歌城城主夏曲风,坐在书房的红楠木椅上,伸长双腿向后靠去,带着暗红色发冠的头,轻轻的仰枕着雕花的椅背,微闭着眼。

    “老爷,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送葬会指派了三名引魂士,明个儿一早到府。”红楠书案前,青衣的老管家垂手站立。

    “二爷呢?”夏曲风淡淡的问到,闭着的双眼并未睁开。

    “二爷在晚饭前回的府,似乎在外边吃了酒,回来便在东厢睡下了。”老管家的话并未得到回应。

    半响过后,夏曲风睁开微闭的双眼,看向书房影壁上挂着的漆金匾额——临风听松。那是上任城主,他们的父亲亲手所提。微微的叹了口气,仿佛喃喃自语般幽幽的说了一句。

    “他可是如意了吧。”

    老管家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颤,并不敢答话,头垂的更低了。花白的须发在风灯的光下略显凄楚。即便跟在老爷身边47年了,老爷此刻的心绪也难以揣度。

    夏曲风今年四十有七,正房裘氏与他是少年结发的夫妻,另有两名侧夫人张氏与柳氏。两位侧夫人先后生下二子,女儿也有三名了。反倒是正妻裘氏,直到三十岁时才诞下嫡子。夏曲风为其取名,云庭。寓意着“我庭芳树,其盖如云”。希翼着此子能繁茂升腾,光耀门族。不料想唉。

    夏云庭生来性情乖张,早就证明了他就是让其父亲大人烦心忧虑的根源。自幼顽劣不堪,不从管教。9岁时,夏曲风延请祈歌山的松柏长老为其定灵,未果。此后接连三年备厚礼延请,均未成功。眼见着十六岁成年,虽然外表上是一等一的俊朗,可着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但学无所长,艺无所精,反倒依仗着城主府的权势与祖母的疼爱,骄横跋扈c气焰嚣张。整日里与一群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到处扰闹生乱c为非作歹。年纪虽轻,却已是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祈歌城内受他所欺之人不少,怨怒又无处申辩。人人皆是当面畏惧,背后唾弃。夏曲风看在眼里,恨在心头,奈何嫡子只这一个,母亲大人又极为溺爱,因此还保留着他承继宗祀的位份。内心里却早已见弃了这个不肖之子。不曾想,数日前这不肖子酒后大醉,竟跌入卫城河里一命呜呼了。真真冤孽啊!

    翌日,夏家祖宅大院之内。祭台高搭,逐阶摆放着着四牲供奉。祭台四角竖起松木高杆,杆身缠绕白绸直至端头,顶端系有五色魂幡迎风飘舞。祭台之上摆满了香花鲜果,正中一口朱漆木棺虚掩着棺盖,其上摆着青瓷的香炉,内里燃着三株定魂香。

    祭台前站着三名年轻的引魂士,面罩黑纱c手执礼器,此刻正面对祭台高声唱颂。修士身后,夏家一干人等按位份排列,皆身着素服,面带悲戚。年轻男女散发垂落,年长者绾发的荆钗皆换做漆黑如墨的接骨木枝。

    夏曲风站在众人之前,面带寒露c不见悲喜。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天空,铅云密布,眼见着暴风骤雨将至。不禁心中怅然,这小畜生死了也不肯恭顺安生吗。

    “往生乐土——”往生咒吟唱完毕,三名引魂士齐声高呼。

    “我的儿啊”裘夫人放声悲啼。夏母跺足捶胸c老泪纵横。一干人等也随着恸哭呜咽。

    夏曲风心下微动,侧目看向身旁的二弟夏曲松。后者回应这番审视的表情则难以揣测。若悲若喜c似嗔似笑,夏家男子典型的俊朗面容上挂着淡淡的不屑与嘲讽。

    四名半身的青壮男仆,前胸后背用点金朱漆画着祥云瑞兽c莲台明灯。左手持着铁纹木制的木槌,右手握着一尺长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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