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7c贵宾(1)
云花没有等来赵五奎,等来的却是桑小风的男朋友。此人叫白常寿,在临河镇农机总公司当总经理,比起云花看上的那个赵五奎,显然尊贵得多。
来之前,白常寿曾用电话通知过桑小风,桑小风又当着众人拨通了对方的手机,以证实这一消息的可靠。桑小风兴奋地告诉女老板,说她跟白经理是老朋友了,白经理看她刚到一个新地方不放心,来看她并要请她吃饭,约定晚七点到,白经理守时,准会到点就来。
显然,白经理要来的消息,使桑小风深受感动,她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不停地跟人说她朋友如何的好。桑小风说白经理好客大方又有钱,吃饭从来不赊账,凡开饭店的老板,没有不佩服白经理的,白经理走到那里,那里都待他为贵客。并说有白经理来给老板捧场,老板的生意一定会红火。直说得丁梅心花怒放,不由想,早知道小姐这么好,何必开张时请那帮人来这儿白吃白喝呢?
朋友未到,桑小风就慌着张罗开了,她翻着菜谱先给朋友点菜,问厨师有没有腰果,有没有猪耳朵,又问厨师最拿手的菜是什么。小厨师回答她,说最拿手的菜是湖北红烧甲鱼,小厨师有意让她点贵的。桑小风却根本不考虑价钱问题,问有没有甲鱼。小厨师说暂时没有。桑小风唉叹一声:“这可咋办呀。白经理到那儿吃饭,吃不到最拿手的菜会生气的。”
丁梅知道后,急忙喊石榴将别的活儿先放一边,赶紧去菜市场买甲鱼。
晚七点整,分秒不差,白常寿准时来到,而且是坐小轿车过来的,只不过车是租的,但毕竟比三轮车c自行车c摩托车之类的高贵气派,他是经理嘛。进门见他将左手贴在腰背后,右手夹半截烟停在胸前,绷着脸,目不斜视,见谁也不搭理,大步流星直奔二楼包房而去。这家伙,身为经理,穿戴却象个做小买卖的乡下人,西装脏得变了颜色,不系领带,黑皮鞋沾满泥土。临河镇嘛,农民样子的官派人物很正常。
桑小风紧跑两步,挽住了她朋友的胳膊,把白常寿搀到楼上去了。刚坐下,白常寿指使桑小风去叫老板上来。桑小风懒得下楼,在楼梯口向下喊老板。丁梅上来后,毕恭毕敬的问客人有何吩咐。白常寿的脸色冰冷冰冷,对主人的好客毫不领情,等丁梅说完好一阵儿后,他才慢腾腾掐灭烟头张开嘴。
白常寿说:“全临河镇酒楼饭店上百家,为啥我要给你来送钱(吃饭称‘送钱’,当地土语),知道咋回事吗?”不等也不让丁梅回答,白常寿直言相告,“来你这儿我冲的是桑小风,她要是不在你这儿干,川粤酒楼不会跟我有关系,本老板也不会认识你是谁,明白了?”
这头一回刚见面,丁梅就瞧不起这个家伙了,有什么了不起?装什么趾高气扬?还是什么企业的经理!听这种人说话,丁梅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她不能不强笑一下,还得唯唯点头,。
白常寿手一扬,说:“好了,上菜。”
桑小风跑出去紧喊:“石榴,上我点的菜。”
除了菜,桑小风还特意给白常寿准备了一瓶劲酒。白常寿爱喝劲酒,桑小风看见劲酒也常会想起一个月前的事。那是在一家歌宴厅。歌宴,顾名思意,就是既能吃饭又能唱歌的地方。那时,白常寿常去那里找一个姓胡的小姐。胡小姐是白常寿的“情妇”,桑小风跟胡小姐同在那里做歌女,因此,桑小风跟白常寿也挺熟。
某夜,白常寿喝劲酒喝得酩酊大醉,醉后嚎淘大哭,哭着还要喝,最终喝得不省人事,并吐了一地。没有人答理他,可怜他,唯桑小风走到了醉鬼身边。桑小风用热毛巾给白常寿擦脸,为他端水喝,扶他躺到沙发上,并拿来自己的被子给他盖,枕头给他垫,还给他擦净了弄赃的外衣,清理了污臭的呕吐物。之后,守在他的身边熬了一整夜。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