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呀呀”,木轮磨轴声,数里可闻。向了声起处望将过去,但见十数辆大车缓缓而来。由拉车的健骡吃力之态,可见车子所载之物之沉重了。
大车才过颖州,忽见由道旁的树林之中,蹿出数十蒙面人来,一声呼哨,直向大车扑了过来。
便在此时,却见由车队中转出一骑来,阻住蒙面人的去路:马上的骑者乃是一位峨冠博带的儒土。儒士瞧了众蒙面人一眼,拱手道:“众位朋友请了!众位手头若不方便的话,某家自可为诸位解决一二。众位意下如何?”
一身材高大的黑衣人似是这伙蒙面人之首,他听得儒士之言,仰天打一哈哈,大笑道:“朋友将老夫等当成叫化子了,随便一点施舍便可打发了么?”
“哈哈,在下倒有些不明白了,阁下不为钱财而来,却又有何贵干?”
“朋友倒说对了,老夫今日到此,倒真是不为钱财,只是想借朋友的大车一用。请朋友慷慨,成全老夫。”
“朋友真会开玩笑!朋友借某家的车子一用,车子上的物事,教老夫如何处置?”
一些笨重之物,料来是不值钱的,弃了不便是了?”黑衣人大笑道:“大不了多赔你两个钱便是了!”
“朋友可识得车上是何物事么?”
“哈哈,不便是一些粮食粒子么?”
儒士心中一惊,却也不动声色,只是微笑道:“朋友识得车上之粮是派何用场的么?”
“大人不是去虢州赈灾的么?”
儒士心头一震,沉声道:“原来朋友是识得某家的!朋友既知车上乃朝廷赈灾之粮,怎的还要打粮车的主意?”他冷笑一声,又厉声道:“难道朋友识不得劫夺皇粮是要灭九族的么?”
“哈哈,大人休要装神弄鬼地唬人!刀尖上讨生活之人,哪个不是视性命如卵袋?‘没有金刚钻,敢揽细瓷货’么?大人忘了‘要劫劫皇上,要戏戏娘娘’c‘拼上一身剐,也把皇帝拉下马’之言了么?”黑衣蒙面人不待儒士搭话,便对了同伙喝道:“还不快去替大人将车上的粮食卸了!!”
儒士听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识得蒙面人非寻常的剪径强人,而是有为而来。他晓得今日之事实难善断,又识得对方数十人定是一顶一的高手,自已手下虽有护车官兵数百人,但只怕亦非蒙面人的对手,还是先下手为强的为是!想至此,亦不再讲什么规矩,手中判官笔左右一分,径向黑衣蒙面人命门穴c赤穴c璇玑穴点来,出招便是杀手。他看似一文弱儒士,但招式施出,却隐隐的挟风雷之声,威力自是大极,今又抢了个先手,是以才一出手,便将黑衣蒙面人迫退数步。
黑衣蒙面人似是未料到他功力竟如此之强,心头一惊,口中发出“咦”的声,虽是拉马急避,却也险险便被点个正着,他惊出一身冷汗来,识得凭已一人之力,实非儒士对手,当下对一红衣汉子喝道:“老二,点子硬,并肩子!”
红衣汉子听得喝叫,却不说话,拍马如飞,手中大棍挥动,对着儒士当头砸了下来。与此同时,黑衣蒙面人催开坐骑,手中双剑当胸招呼过来。
儒士见二人同时出手,口中发出一声长笑之声,拉马退后一步,避开棍c剑,手中判官笔摆开,施展平生功力,与二蒙面人斗于一起。
二蒙面人联手,却是配合得妙到毫巅。一个力大棍沉,招式凶猛,专走阳刚之路;一个剑走轻灵,出手怪异,只施以柔克刚之招。儒士功力虽强,却也堪堪与二人扯个平手。
此时,另外的蒙面人亦与官兵交上了手。蒙面人个个武功不弱,且是舍命拼斗,大有不得粮车绝不罢手之势;官兵人数虽是多了些,却有几人与人真刀实枪地厮杀过,且又有几人肯拼了死命厮杀?如此,官兵便远显不及了,才交手,便有人毙命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