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少年身子伏于駃騠马背上,昏昏沉沉的,毫无目的地信马游缰。如此的胡乱行来,经一日一夜功夫,才下得山来。此时,他睁开眼来,瞧见山地入口处的一块巨石上,刻有几个朱红大字,却是“雾灵山”三字。也亏得駃騠马天生神骏,不然,似他酒醉似的伏于马背上摇摇晃晃的,不摔下马背才怪呢。这般的浑浑噩噩,行了二日,便到了一座挺拔而陡峭之山的山脚下。他数天粒米未进,又身负重伤,到了此处,只瞧见山势巍峨,拔地而起,直冲霄汉,古柏参天,青松矗立,苍翠茂密,郁郁葱葱,便觉心跳猛然加速,眼前一阵发黑,口中发出一声闷哼之声,一头栽下马背来,登时失去了知觉。駃騠马见主人倒地,却也止步不前,铁蹄击地,直刨得地面火星飞溅,口中发出一阵阵急促的长嘶之声。
它叫得一时,忽听远处有嘶声相应,俄尔,便听得铁蹄踏地声传将过来,见得二骑飞驰而来。跑在前面的是匹白马,马背上的骑者乃是一位蓝衣少女。瓜子面如雪似玉;墨染似的新月眉弯曲疏秀;目如凤鸾,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樱口朱唇,齿如斩银。
后面的黄马上坐着一位黄衣女郎。青丝盖顶,直垂脑后,恰似一条黑色瀑布;眉长目秀,娇而有威;桃面丰鼻,耳长贴面;地阁丰满,人中深长;神气清和,似娇羞之状;坐视端庄,举止稳重。好一副娴淑贞洁之像。
蓝衣少女见得駃騠马,心中吃了一惊,脱口赞道:“好马,好马!”粉颈一转,玉面上现出一丝微笑:“莲姐姐,此等荒野之地,何来如此神物?”
黄衣女郎淡淡一笑,却不见眉动,亦不见露齿,樱口发出软声细语:“雪妹,既有良驹,定有它的主人,咱们寻他一寻,说不得便在左近。”
二人飞身跃下马背,以纤纤玉手拨开没膝深的野草,向駃騠马立足之处缓缓行来。正行间,忽听一声惊呼声传出:“哎啊,死人!”见得蓝衣少女纤手急缩,娇躯跃后一步。
“雪妹害怕了么?哪里有死人”黄衣女郎拉蓝衣少女于自己身后,关切道。
“害怕?莲姐姐是识得的,雪儿生来便是身外长胆,胆大包天,又什么时候害怕过?只是方才猝然手触死人之体,心中无备,不觉有些吃惊而已。”蓝衫女郎杏眼一翻,娇笑一声,又以玉手向地上一指,大声道:“莲姐姐,这不是个死人么?”
黄衣女郎轻轻一笑,亦不与她理论,只是蹲下娇躯,纤手向倒卧者鼻下伸去。她一试之下,却觉他断断续续的尚有一丝气息。她身体站起,心中踌躇片刻,便毅然伏下身子,以樱口对着倒卧者之口,为他接起气来。良久,才见她站起。此时,却见她粉面之上现出二朵桃花来,愈显娇艳动人。她羞了一会,便对蓝衣少女急促道:“快,雪妹,扶他到姐姐背上,姐姐负他上山!”
“莲姐姐,这”
“雪妹,姐姐已与他肌肤相触,亦用不得再避什么嫌了。快,救人要紧!”
蓝衫女郎听她语声坚定,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柔声道:“姐姐才与他接完气,气力不足,还是雪儿背他走吧。”
“雪妹,别争了,快帮姐姐一把!”黄衫女郎蹲下身体,将倒卧者两臂搭于自己双肩之上,在蓝衫女郎扶持下,娇躯一挺,晃晃地站了起来。她负了倒卧者,艰难地向山上攀登而上。
蓝衫女郎手牵三根马缰,紧随于后。
山路陡峭崎岖,黄衫女郎又是女儿之身,体弱气短,力量不足,才行一时,身体之上已是大汗淋漓;口鼻之中,更是娇喘吁吁。她虽是疲乏至极,极想放所负之人于地,歇息片刻,但她识得救人如救火,瞬间耽搁不得,是以亦顾不得腰酸腿软,却也拼命向上攀登。如此行来,愈觉身上之人重如泰山,直压得喘不过气来,足下亦歪歪斜斜地走不成步形。便是蓝衫女郎,见她如此模样,芳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