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秦王/府内却依旧是灯火燎燎。园中禁室内,问雪已在这黑暗禁室内待了近三个时辰,死寂般禁室内的审问与冰冷,让她早就发了慌。很快,听得门被推开,刘尧进来,身后紧跟着李世民。带问雪到了跟前,李世民亲自审问,问雪一一答复,说的竟与杨筠丝毫无差。再追问前事,尤与东宫相关时,问雪依旧连连摇头,只说实在不知,哭泣不止:“问雪向来安分守己,一应所事皆是由二夫人做主,请秦王开恩,饶了奴婢吧。”
李世民见问雪缄口不言,便向刘尧使了个眼色,刘尧带人拉起问雪,将其反制于地,命人打了不过两鞭,问雪便连连咳嗽起来,接着喘息断续,发作难耐。
刘尧赶紧低身一瞧,见问雪已昏厥了过去:“殿下,属下并未用力,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怎么会......”
李世民近前一看,也是一时发懵:“谅你也不敢重打于她,到底怎么回事?”
刘尧细细一看:“属下虽不通医术,但也略懂一些症候之相,我看这多像是有气疾之症。方才已有拷问,如今又有两鞭,恐怕是身子吃不消了。”
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先去将医师请来,为她医治。”
“是,属下这就去办。不过,眼下情形,可还要继续审问?”
“自然要继续审问,此事诸多疑点,必不是你我听见的这般简单,去请医师来治,待其苏醒后,继续审问,无论何种手段,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是,属下遵命。”刘尧正回话间,家丁来报:“王妃请殿下务必回殿中一趟。”
李世民长出一口气,刚出禁室,忽又停下脚步,转身嘱咐刘尧道:“我很快便要领兵出征了,府内之事,全凭王妃定夺。”
“是,殿下!”刘尧应声道。
自二人出,禁室外墙角处忽有声响,侍卫近前去看,却是一只猫而已。而就在这当儿,一个身影趁机偷偷潜入禁室。来人蹲下身来,摇了摇问雪,耳边轻喊其名字,问雪忙睁开了双眼。
李世民回到殿中,正见无絮灯下独思,等着自己。二人相见,却一时无言。
无絮站起身来,开口道:“二郎还在生我的气。”
“我尚有要务在身,你有什么事便直说吧。”李世民侧身而立。
“我方才听闻,二郎不日就要领兵出征?”
李世民点了点头:“皇命难违,如今中原势大,我大唐若要一统天下,平定中原乱战势在必行。”
无絮走到李世民身边,轻握其手:“无絮有错,总是惹得二郎烦心,平添不快。”说话间,忽然眼眉低垂:“我方才独自一人,深思良久。自我嫁于二郎为妻,做了这秦王妃之日起,诸事过往,不免让我心有自责。”
李世民不觉转脸看着无絮,见她依旧低头沮丧道:“二郎朝务军务繁重,为妻者本应事事为夫分忧,做个贤内助。而我却常以琐事让二郎为我分心,耗费心力,甚而可能成为朝中别有用心的人用以攻讦二郎的口实。我......”
“你觉得自己做不得这个秦王妃?还是不想再做这个秦王妃了?”
无絮一怔,抬眼看着李世民,握着夫君的手不觉松开了。
李世民唇角微动,悬空的手摸搓成一团,别过头去:“别人以你来攻击我,不过是因天下人都知道我李世民无隙可乘,也无坚不摧。唯一的软肋便是你。”
“二郎......”无絮眉眼一抬,李世民却依旧目视前方,故作冷色:“为之奈何?我认定了这软肋,也决心护定了这软肋。”说话间,他想着白日里,太极侧殿李渊说的那些话,不觉长出一口气:“可是我现在却时常莫名恐惧,只怕你受我连累,平白无故地受到伤害。想来,贺拔云章虽然混账,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