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问雪被带了下去,杨筠一把扯住了李世民的袍衫:“殿下,问雪自出江都便一直跟在我身边,求殿下看在你我夫妻的份上,饶了她。”
李世民转过身来,拿出了块令牌,横眉冷对,一把丢在了地上:“那你告诉本王,这又是什么?”
杨筠望着那掷于地上的令牌,眉间一抽动,原本恍惚的眼神却变得镇定自若,百般委屈地哽咽道:“这不过是块令牌,殿下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这东宫的令牌你可识得?”
“东宫?妾身是秦王/府的人,缘何要识得东宫的令牌?”
“事到如今,你依旧不据实相告,好,那我来告诉你!”李世民目光如炬般近到杨筠身旁:“东市铺子的问雪同乡正是执此令牌之人,二人相见,聊的不是家常琐事,而是我府内重事!”
杨筠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世民:“殿下莫不是说,问雪与东宫有来往?”
“是问雪,还是我的二夫人,乐阳公主你呢?”
“殿下在怀疑我,怀疑我暗通东宫?!”
“难道不是?!”
“殿下如何能平白无故地冤枉于我?!我知殿下如今心不在我,可是也用不着如此诬我啊。殿下如若不信,便将问雪那同乡带来,我可与其当面对质,以告清白。”
李世民像是在寻破绽般地盯着对方眼睛,许久道:“他已经死了!”
“死了?”杨筠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我时常听问雪提起这个自中原而来的同乡。听说他出自江湖,会些武艺,虽然寡言少语,但是为人实诚。怎么会轻易死掉?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筠连连发问,李世民却只被“来自中原,出自江湖”这几个字萦绕于心间,让他不禁去想:莫非此人就是王五同党,如此便不难解释王五的所有可疑行径。与东宫暗通,又知秦王/府内情。想到这里,李世民恍然有悟,此前无絮城外遭遇蒙面刺客一事不也正是因此而为东宫所知,使其暗下杀手。
杨筠见李世民略有迟疑,再进言道:“殿下方才说他有东宫令牌,难道是东宫的人?可是,我与问雪实在不知他原来还有另一重身份,只把他当做了逃难来此的同乡而已。求殿下饶过问雪,她真的毫不知情。若事有所疑,也必是遭人陷害。”
“看来倒是本王冤枉你主仆二人了!”
“妾身不敢,只求殿下放了问雪。”
“放了?若不是她,我府内之事怎会轻易传至别人耳中。本王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今日是关定了她。”
“殿下!”杨筠抚腹以示,拽着李世民衣袖,欲再求情。
“本王念及夫妻之情,不会责怪于你,但最好别让本王发现你有所欺骗或隐瞒,否则休怪我斩断前情!”说罢,甩袖愤然离去。
一出殿门,刘尧便跟了上来。
“属下照殿下吩咐,已将那问雪关了起来,连番问过,只说不知情。若再拷问,依旧一无所获,殿下当真要就地正/法?”
“本王还没有得到实情,怎能轻易杀她!”李世民示意刘尧,二人向后院走了去。
而这一句话却正被杨筠听了去,她手指攥得发紧,直握在胸前。
绕过曲廊,李世民问道:“那东市铺子,你可去仔细查过了?”
“遵照殿下的吩咐,属下明察暗访发现,那伙计是两个月前才来的店铺,寡言少语,没有什么亲近人,性情也古怪得很。常常是独来独往,只是,人倒是勤快得很,所以深得店主的喜欢。那店主是坊内的老生意人了,与此事并无干系。”
李世民闻此凝眉,自言自语道:“看来,此人性情倒是与她说的不差。”
“殿下,那问雪一言不发,如何才能让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