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李妙兰率领的李家军大败官兵,夜袭官府,不久便攻下了三原城。城中百姓尽皆诚服。
粮仓不远处,弯刀红牵回了特勤骠,身后跟着阻拦援军的五人。
五人滔滔不绝地炫耀着如何一路阻军,如何敌营放火,更大赞那素衣男子临危不乱,料事如神。众人闻听,啧啧称奇。
无絮询问素衣男子何处,一人回道:“他听说粮仓官衙后院有个百~万#^^小!说,内藏有许多书卷,怕是担心被火烧毁,便跑去看了。”
无絮抬头望着大火仍在蔓烧的粮仓官衙处,不假思索,牵马就要奔去。
“何事?”弯刀红见此也跟了上去。
二人快马骑至粮仓官衙处时,却见那素衣男子正瘫坐在府院侧门外,面前堆着一摞书卷,咳嗽不止。身上素衣变得肮脏不堪,那白面如今也成了花脸。
无絮疾步近前:“公子,你没事吧?”
那素衣男子扭头定睛一看,竟哈哈大笑起来,咳嗽中伴着笑声,几度气喘,尽是书生痴相。
“喂,我说你个书呆子,就为了这些书物,竟不顾身家性命。”弯刀红踢了踢书卷。
“嘿!”素衣男子一把护住:“姑娘莫动吾书。”
无絮赶紧拉住弯刀红:“切莫如此,再说了,他可不是书呆子。这书卷中藏有济世明理之道,当是这天底下最为贵重的东西了。”
素衣男子一听,扶着书卷站起身来:“还是这位姑娘明理。”
“听闻公子今夜壮举,幸亏公子及各位弟兄及时拦住援军,纵火敌营,否则,我们必败无疑啊。”无絮低身谢过后,忽然一笑:“我听那兄弟说,公子曾以‘立功名’激励几人。可是待到功名既立,公子却全然弃之,跑到这里来救书出火。功名为假,率性为真。这真是‘削迹捐势,不为功名’啊!”
素衣男子谦虚一笑:“姑娘谬赞,姑娘识见深远,才令在下佩服。今日能识得姑娘这样的通达明智之人,也不枉我此行犯险啊。”
一旁的弯刀红一听“犯险”二字,赶忙接过话来:“今日所见,这读书当真有用,你竟然能凭六人去纵火烧营,真够有胆。壮士,报上大名来。”说着一拍素衣男子,书生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重掌一拍,踉跄一晃,回头瞪了一眼弯刀红,却又不敢发作,只好乖乖回言道:“姑娘口齿犀利,这力气也是令人瞠目啊!在下房玄龄。”
无絮见状偷笑,遂与弯刀红将房玄龄暂送至刘义府处。
刚一走到府衙外时,却见戴宏左右兜转,似在等候。一见无絮,戴宏急忙上前,将无絮拉至一旁,正要说什么,一看弯刀红却欲言又止。
“弯刀红是我生死之交,宏弟不必多虑。”无絮解释道。
弯刀红一怔,冷面冰霜下竟有几分喜色。
“无絮小姐”戴宏心急低声道:“既然遇见了大小姐,为何还不相认?”
“眼前刚攻下此城,长姐军务繁忙,怎能为此小事去打扰。再说了,如今军中情势不明,人多口杂,我与长姐关系不易外传,免得给长姐带来麻烦。”无絮解释道。
戴宏这才似有所懂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小姐之前竟不知大小姐吗?”
“我听二郎提起过,知道长姐其事,只是长姐早已外嫁,所以其他知之甚少。宏弟又何如得知?”
“我一个府内小童原也是未知的,只是,后来老爷起兵后,我也才得知大小姐在老家鄠县召集兵马,连克数郡,部众万人,威震渭水沿岸的英雄事迹。”戴宏欣羡不已。
无絮听闻后,顿生敬意,不禁感叹:“我一路所经多是荒蛮之地,人烟稀少,不久前也才得知唐公起兵一事,如今看来,当是错过了许多家事。”无絮心中挂念着远在战场生死未卜的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