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碧烟罗想了一想,踌躇说:“他其实也还是有些手段的,而且热血火爆,有仇必报,所以大家轻易不敢招惹他。但是江湖上对他的风评不高,一个是因为他是半妖,另一个是因为他不吃人肉,你说哪有做妖怪的不吃人?他却不愿意吃,这样总是低了名头。哦,他还有个外号叫什么‘丹青圣手’,他在湘雁公主屏风上题的字,龙飞凤舞,我看就很好。”
我问:“还有呢?”
碧烟罗想了一会,说:“他剃了嫦娥玉兔的毛,和王母的青鸾私通,大闹东海龙宫c截了黄海龙王妃的和合酒,这些小公主也听其她四位公主讲过了,多的我是不知道了。”
我平摊了身子,躺在象牙簟上,冥思了一会,又问碧烟罗说:“月老的红绳你了解吗?丽正说一男一女用月老的红绳把脚栓一起,就会结成夫妻,真是这样的吗?”
碧烟罗回答说:“这个当然,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系上了红绳,凭你两家有世仇c贵贱悬殊c天涯相隔,终究也会在一起,会结成夫妻的。北冥空和王母的青鸾使者血统都很高贵,倒是门当户对得很哩。”
我心想我和北冥空也系过红绳,既如此,日后会有机会再见面的,我可要撑到那个时候,千万别在见他前暴毙。见面再问他要治疗摧心血爪的方子,若果真如他早前说的要用九叶灵芝草来医,那我哪能得到,可是死路一条了。
碧烟罗告诉我摧心血爪的事,我一是感激它,二是觉得除死无大事,没什么好吝惜的,又请它喝了杯龙血。它恢复得很快,不多时就长齐了羽毛,我如约送它出海。
碧烟罗向我告别说:“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今后虽餐风宿露,却得逍遥自由,谢谢你啦。”它在我头顶绕了三圈,这才飞走。
我每日里坐想眠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北冥空,恨自己没有渠道可以去找他,坐以待毙着实令人焦虑恐慌。
因连着几夜忧思烦恼没能好睡,这一天黄昏卸罢残妆,就早早安歇下了。睡到半夜时,忽然被一阵一阵扑鼻而来的清香给拍醒,朦胧间听见一个男子在轻声哦诗:“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腕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又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我头上抚摸。
我睁开惺忪睡眼,看到天上繁星闪闪,又看到了北冥空的脸。我的头正枕在他的大腿上,我一个激灵弹起来,挪腿离他远远坐去。脑袋里一时还有些浆糊,只见自己身上裹着一件不知哪来的玄色披风,人坐在小舟上,周边水中生长的荷花荷叶高高举过了人头。
听见北冥空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说:“你醒啦。”
我的思路也渐清晰了,确认眼前真是北冥空,我捡到宝一样,上前揪住他,激动地说:“北冥空,我中了你的摧心血爪,你快点赔我命!”
北冥空呵呵一笑,顺势把我的手握住,说:“你这不好好的吗?放心,摧心血爪对你不起作用,除非你想谋杀亲夫,那再另当别论。”
我听不太懂,问:“你什么意思?”
北冥空嬉皮笑脸解释道:“摧心血爪这门功夫是防身之用,不是杀敌的,只有当你对施爪者心怀仇意恨意时,摧心血爪才会发作。只要你不想伤害你的亲老公,那三道血痕也是不会伤害你的。”
知道自己无性命之虞,我心头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可这个北冥空满嘴风言风语,什么“亲夫”c“亲老公”的调戏人,真无耻。我将手从他那抽了出来,和他讲:“你再对我不规矩,我可走了。”
他满不在乎一笑,有恃无恐地说:“走?你当你现在是在哪里?”
我起身来向四周探一探,弥望去一片烟绿,田田荷叶,间以菡萏,不知有多少万顷,我们的小舟停泊在藕花深处,凉风夹带着荷香吹过来,透心沁脑。这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