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边匪吗?”雍央帝仿似闲聊般的一句话,立刻引得屋内所有人皆变了颜色。
宝儿看见跪在身前的那位大人的双脚微微一颤,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而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则瞬间僵硬,似在用极大的忍耐力克制着。
“回皇上的话,奴婢见过。”宝儿规规矩矩地回答。她明白了,皇上是要她来说话的。说得好,说得对,才能证明她有存在的价值。
她无法猜度出皇帝的真正用意,因为她不能像他一样站在棋局之上,纵观全局。她是这棋局中的棋子,既作为一枚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知。发挥自己最大的功效,证明自己的价值,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也无需去揣度皇帝的真正意图,因为她已经清楚地领会到皇上要她说什么!
“见过?!”雍央帝兴味浓厚地看过来,招手道:“来,到朕身边来。”
宝儿起身,低头c躬身,小碎步绕到龙书案边,谦恭地站于一侧,等待皇帝的问话。
“说说,和朕说说,你是怎么见过的?”雍央帝微侧过脸,极感兴趣地等待宝儿的回答。
“回皇上话,那是庆帧十一年,奴婢十一岁上的事。元月十九是家父的周年,奴婢随两位兄长到‘醉仙山’为家父扫墓。途经‘噶乐子窝’的时候遇到匪徒。”
“噢?!后来呢?”不但是雍央帝提起兴致,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匪徒人数不多,只有十七八个。但各个膘肥体壮,虬须红发,一看就不是我大幽朝人。他们躲在山坳子后面,一下子将我们包围住,叫嚷着留下马匹银钱。后来就动起手来,恰巧有一只镖队经过,匪徒不敌,逃了。”宝儿斟字琢句地叙述,重点说匪徒如何,刻意忽略了期间的种种,尤其两位哥哥和自己皆一代而过。
雍央帝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宝儿,北醉城界内常有边匪出没吗?”
宝儿的心头又是一缩,如何回答?若顺应皇上的话,她应该答说:是,妇孺皆知。可是,二哥却是现任的北醉城都护将军,负责边防治理。若如此回答,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会被削职问罪。也许,还会被冠一个治理无方的罪名。不行!二哥是如何才袭了这个都护将军职位的,她知道。他在军中处处受制,如何的举步维艰,她知道。她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命,而不顾他。况且,她如今走到这一步,不都是为了他吗?想保住这条命,不也就是为了再回到他身边去?他是比她的命还重要的人,她决不能害他。
可是,此时此刻,刚才的话已无法收回。罢了!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心意定,神思也清朗起来,宝儿缓缓道来:“回皇上话,奴婢在家时常听父亲大人说,北醉城地处幽朝最北,与忽捷边境相邻,又是通往波南c绵竹的商道之一。忽捷人以游牧为生,每年入冬至开春期间是他们日子最为难过的时侯,忽捷人无法放牧,牛羊又无处觅食,所以,就会有成群的忽捷人偷偷越界,来偷窃c钱物。所以,每年入冬开始边城防护都会加派人手,过往商旅只要到衙门申请,就会有护军护送出城。边匪之患一直是边防要务,可是又因匪徒松散c无一定组织和规模,想彻底肃清,反倒成了难题。边匪之祸,也可说是由天灾带来的。若遇上暴雪或旱灾,边匪就异常猖獗。若是年景好,这样的事就甚少了。”一口气说完,后背已经冷汗淋漓。皇上一定听得出她在维护自己的家人,但是,她也给了皇上想要的答案。接下来,要杀要剐都随便吧!她已经尽力了。
雍央帝沉吟着,缓缓扫视过在场的每一张脸,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最后定格在户部尚书方世忠的身上,“方世忠,你的折子留中了。”
冷不防被点名,方世忠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叩首:“是!皇上。”
“凤九c岳之山你二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