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做什么,这是她从来没有面临过的状况,没有见过这么给人压迫感的君主。
她的阿耶,皇叔,从小到大都对她特别特别温和。
“啧”阮苏行微微沉吟,他偏了偏头,顿悟一般说道:“朕明白了,你不打算跟朕说话。”
她惶惶地摇头,不敢和他有眼神接触,生怕被看出来。人们总容易把自己想得机智威武,其实真到了实战的时候少有不怂的。
画贞蹙了蹙眉,怕自己再开口被听出她不是男人,也怕自己慌起来说多错多。不过,她偷偷用余光睃他,只觉得阮苏行身上有股难以形容的韵致,很像很像她们梨国深秋里秋意最浓郁时节方有的味道。
想来,外界关于姜国皇帝的事迹多半为谣传,甚么偏执阴损,他这么好看,心地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罢。
想到这儿,画贞从一知道面前人是阮苏行起就紧绷的心神松了松,她尽量平息心绪,才要开口,男人沉哑的声线却传入耳畔,“你看,外面的雪是不是很漂亮。”
“?”
她茫然地望着他,也正是这份茫然,才显得那双眸子大而无神,确实像盲了。
“真可惜,分明有这么漂亮的眼睛。”阮苏行喟叹似的,唇际慢慢衔起一抹弧度。
他拍拍她的肩膀,语声悠悠地说道:“你知道,朕素来看重与梨国的关系,且怜惜灵都你双目失明。目下如此美景瑞雪,你却不能得见,委实可惜。不若——”
他眸光转冷,冰冷的手指贴上她的狐裘摩挲,“你便走入庭院中用身体感受这片雪景如何?想来倒比人的眼睛更能体味天地美妙之处。”
“嗯?”什么意思?
画贞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笑靥和熙的男人就把她的狐裘温柔地脱了。
狐裘的系带系得很紧,几乎是个死结,只有她自己会解。可他却不急不躁,慢条斯理犹如饮酒品茗,也不顾她冷不冷,费了会儿工夫解开后就把狐裘抛给身后一行宫人。
“听话。”他探手将她往玉阶下推了推,所有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突如其来的寒意冻得画贞轻轻哆嗦,她几乎可以肯定姐姐在甚么时候得罪了阮苏行。
这个姜国皇帝,他的变态明明白白写在脸上,锋利凌人,她真是被眼屎糊了一脸,才会以为他生得好看就是个好脾性。
被风吹得脑袋清醒,画贞站在廊子外像个傻瓜,她不用回头都知道姜国皇帝正以欣赏的姿态看着别人挨冷吃苦。这个别人就是她自己。
他一定很开心。
不行,不能这样,奶娘说女孩儿不能受凉,对身体不好的。画贞咬了咬手指胡琢磨,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天大地大自己最大,她大呼一声“好冷”,也顾不得姐姐曾经给梨国质子维持的斯文形象了,转头一溜小跑上了台阶。
她是仗着自己眼盲,横冲直撞,像只惊慌的小鹿钻进回廊里。
阮苏行看着“他”瑟瑟发抖扑向自己,并不躲闪。这原是巧合,却叫她犯了难。她避让的话,不是告诉人家她是装瞎么
这个人,怎么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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