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蔓菁,八岁,周郎中的亲孙女儿。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父母双亡,跟着爷爷相依为命。这一点,倒和阿婢有些像。
周郎中对这个孙女,不仅是极尽疼爱,也是管教甚严。平日里,他会教孙女断文识字,还请人专门教她女红,所以大部分时间,周蔓菁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
如今,这个“小家碧玉”不知所踪了大半天,回来便满身污垢,衣冠不整。一向慈爱的周郎中几乎要气得动家法了真难想象,若是让周郎中看到麦场那一战,他孙女儿那个“泼悍”劲儿,他又该如何反应?
阿婢忍不住总结:大概是“圈养”太过的缘故,又是一个叛逆期儿童啊看着她那个“火气十足”瞪着自己的样子,阿婢很识时务,弓着腰,很痛快地遛了。
那周郎中一番训诫以后,周蔓菁华丽丽的被“禁了足”。这个叛逆儿童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撅着嘴愤愤不平:“凭什么别的孩子能满街跑,我就要在家学这学那!”
“你是个姑娘家,便应该学会举止端庄,秀外慧中,将来嫁了人也好贤良淑德,孝敬公婆。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姑娘家该有的样子,这成何体统!”
周蔓菁将脸一别,继续犟嘴:“哼!您整日说那个阿婢好,阿婢乖。同样都是姑娘家,她满街跑便是乖巧懂事,我怎么就不行?我看她也无非就是个野孩子罢了!”说着,眼泪就要往下淌。爷爷以前经常和她提起阿婢,说她乖巧,只不过她从未见过。更不曾想,今天上午帮沈春喜打架的就是她。况且,那只木簪,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了。她不抢,难道还让给那个沈春喜么!
看乖孙女要哭,周郎中的心就软下来了。将她揽到怀里,低声哄道:“你怎么能和阿婢比。她打小被父亲抛弃,母亲又没了,就和她那病重的姥娘相依为命。她的舅父舅母也是铁石心肠,早就对祖孙二人不管不顾了,听街坊说,她舅母动辄就对阿婢一阵打骂。我今天去,还瞅见阿婢抱着空瓦罐难过呢!她只说是耗子偷吃了,哪里有什么耗子,八成又是那个贪吃的舅母给吃光了。”说道这,周郎中猛然想起什么,忙起身:“我倒给忘了,阿婢和她姥姥还没吃晌饭呢!一会我做一些,你给她们送去吧。唉,那么好的孩子,可真是作孽”他一边低头叹气,一边起身去灶屋,临走还咕哝着:“摊上这样的舅母,不聪敏机灵些,还不知道要怎么被欺负呢!”
周蔓菁听了,心道:难不成我误会那笨丫头了?想想也是,本来她是打不过沈春喜的,那丫头一来,她就反败为胜了回想起当时一连串的古怪,周蔓菁恍然大悟:“这死丫头,把我都骗了!”
她杏眼转了两圈,转身就奔去灶屋,一路喊:“爷爷,您歇着,饭我来做吧!一会我便去给她们送过去”
这厢,阿婢并没有直接回沈家。而是拐到胖根儿家门口,将他唤了出来。她将鸡肉粥的事情说了一通,胖根儿听了,气得是咬牙切齿。阿婢嘱咐他先别声张,而后在他耳边耳语一番,这才回了沈家小院。
她回去的时候,正屋的门和窗都紧闭着,阿婢猜想他们大概正在里面吃晌饭呢。她嘲讽一笑,并不发作,转身进了姥姥屋里。
不一会儿,好戏便来了。
胖根儿一路慌慌地跑到沈家门口,嚎着嗓子一阵大呼:“老大!快出来!快出来!”
阿婢不急不缓走了出来,疑惑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胖根儿抹了把汗,提高音量,道:“我娘让我赶紧来问问,昨日给你的那罐鸡肉炖的粥,你们吃了没?”
阿婢斜眼瞅着正屋窗户开了条缝,面露讥讽,但仍佯装不知,问道:“还没呢,怎么了?”
“你和沈奶奶可千万别吃了,快些扔了吧!”胖根儿朝准正屋方向,大声说:“我娘说,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