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后一个弯,推己及人,连拍子都掐好了,点明要出事。
“混账!”一霎的死寂后,那个愣头青的师长率先爆喝,凶狠的一巴掌将他打得跌倒在地。
在他不远处,脚镯完好无损地竖在地上,前后微微滚动,反射的烛光一晃一晃的,莫名像是嘲弄——颇有种“本宝怎会遭尔毒手”的大无畏。
法锈只看了一眼,道:“今儿不能善了。”
她话音刚落,那愣头青突然咬紧牙关爬了几步,再次去拿那脚镯,看样子是想再砸一次,但还没碰到就一声惨叫,竟是半截手臂被硬生生截断了。
断他手臂的人站起身,冷笑道:“还容得你来第二次?以为我卧沨山无人么!”
愣头青的师门弟子顿时扑上前抢人,领头的师长怒容满面:“纵然我徒儿有千错万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一旦见了血,就算得上出了大乱子,四面八方的修士也探了个头。大鳄数完到手的灵币,用尾巴紧紧圈着叽喳不停的师弟,匆匆忙忙赶过来,茫然四顾道:“怎么了怎么了?”
法锈要来了一壶茶,斟了一杯握在手里:“没怎么,连话都说得中规中矩,写到话本子里也值不到二两”她这话说得也是中规中矩,就是见到玄吟雾面色不愉,想把这窝妖修赶到一边。但妖修脑子转不过弯是个事实,大鳄反而兴高采烈去看热闹,法锈只能挑明了叹道,“傻啊,还探头看?你师叔就坐你边儿上呢!”
大鳄哦哦两声,往旁边让出了个位子:“师叔您看,我不挡光!”说完继续兴致勃勃伸长了个脖子看热闹。
玄吟雾:“”
眼见玄吟雾要怒而起身,要把这窝妖修拎出拍行,法锈忽然往场上瞥了一眼,把手中那杯茶推过去:“别气了啊师父。”
玄吟雾冷着脸:“我没生气。”
法锈伸手往他脑袋上薅了一把,玄吟雾一个激灵,刚想骂她,转了下耳朵,才发现自己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他盖住毛茸茸的耳朵,想收回去,但越烦越没办法,一双绒耳前后左右直转,扑棱扑棱动,搔得掌心发痒。
法锈解决了这边,弯腰捡起地上左右晃的大鳄尾巴,用力一拽,直接将这货拉得下肢蹬不住步子,啪一声砸地上,然后慢慢收鱼线似的将他拖回来,大鳄回头看她,茫然和无辜都写脸上了,法锈说:“对,就这个表情,去看你师叔。”
大鳄很听话地去看,狐狸正收耳朵,不想理他,法锈就说:“还愣着?说话呀——师叔叔,您不要气坏了身子嘛——就照着我这话念。等会,让你师弟念。”
大鳄刚开口就被打住,又哦了一声,赶忙让毛团师弟挨着站好,数一二三来了个和声,那软调儿一出来,酥得人屁股都是一麻。
效果显著。
狐狸耳朵收起来了,大鳄也知道血肉横飞的热闹不能看,带着师弟老实站在墙根,转过头背对场上,面壁。
法锈还在斟茶,未扎起的黑发垂落脸侧,两道眉似乎就没皱过,舒展得格外漂亮。
玄吟雾看了一眼不动含笑的法锈,心里冒出四个字,软硬不吃。
她自己倒是软硬不吃,但软的硬的抬手就来,四两拨千斤。就算那句撒娇的话,被她念出来自然而然带出了一丝戏谑风流,听在有心人耳里,没准还以为是挑衅;但是软得不够,她可以挑来更软的。
玄吟雾突然想起个有意思的问题,她熊过吗?
想了半天,觉得她没爹没娘,熊不起来。
她就是作。
场上打得不可开交,法锈却没注目,依次斟完茶,九个花瓷茶盏排在桌上,冒着腾腾雾气。
师徒两个,加大鳄和他五个师弟,一共八个,玄吟雾自己先确认了一遍,然后问:“你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