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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名叫直澄。写法是……」

    直澄就像突然想到似的,拿起砚台用的水,倒入砚中。发出磨墨的磨砚声,砚台精逐渐感到宽心。直澄的磨墨动作无比轻柔,磨好的墨水浓淡,也与砚台精的理想标准吻合,而且他又写得一手好字。他以与外形不符的豪放潇洒字迹,写下自己的名字后,把纸拿向砚台精面前。

    「我已经告诉你名字了,你也告诉我吧。」

    直澄一脸雀跃地望着砚台精。砚台精此时心中的感觉难以言喻,但他还是犹豫该不该说话。过了一会儿,直澄自言自语道「你该不会没有名字吧……」这句话听来无比落寞,砚台精也开始觉得有点感伤,但他急忙挥除心中刚萌芽的念头。

    「少主,您在哪儿呀?」

    「啊,我偷溜出来的事,好像穿帮了。」

    砚台精微微睁眼偷瞄咳嗽的直澄,但直澄此时正忙着整理桌面,没注意到他。他以抹布擦除墨水,并用摆在一旁的水壶将残留的墨水冲干净,砚台精松了口气。

    「我会再来的,砚台精。」

    直澄留下这句话后,就此离去。直澄没叫他怪物或妖怪,而是用这种带有几分尊敬的称呼,这令砚台精感到有点难为情。

    直澄果真如他所言,不时都会来看砚台精。有时是偷溜出寝室,有时是趁大夫不注意时跑来。

    「砚台精。」

    不管他怎么叫唤,砚台精都不回答。

    「你看外面。春意渐浓,令人心旷神怡呢。」

    自从两人邂逅后,直澄总是自己一味地跟砚台精说话。尽管他没回话,直澄也不在乎。从那个冬日至今已过了一个半月,砚台精依旧不发一语。直澄平时因为念书和生病,抽不开身,所以没每天来报到,但他不时会突然来访,坐在书桌前,或是紧依在砚台精身旁,在书桌上托腮凝望。独自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然后就此离去。

    「跟在我身边的小姓⑵,你知道吗?年轻的名叫速水,是我nǎi妈的儿子。远水从小就是个爱哭鬼,明明大我四岁,却像小鸟一样,老爱哭。不过,他总是在身旁守护我。和以前一样,对我的关心胜过对他自己。我一直把速水当作自己的亲哥哥。」

    速水明明是个小姓,却常像家人似地训斥直澄。砚台精常暗自纳闷,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如今他还没问,直澄先告诉他答案了。

    「另一名小姓名叫织卫。是名剑术高手,弓技也很是了得。原本理应被推举为藩内指导剑术的师傅,但织卫是个怪人,竟然自愿要当我的随从。所以我在织卫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在听他谈及此事之前,砚台精并没留意此事,不过织卫确实是名深具武士气概的男子,砚台精在不知不觉间,也和直澄有同样的心情。

    「我nǎi妈是一位很温柔的人。我一岁时丧母,所以nǎi妈把我当亲生儿子般疼爱。她似乎现在仍当我是三、四岁孩童,之前我打喷嚏,她还急忙拿纸凑向我鼻子对我说『擤吧』。在走廊上的侍从们见了,纷纷偷笑,真教人难为情啊。」

    直澄常聊到城内人们的事。诸如园丁的爱好、掌管文书工作的佑笔喜欢的人、藩士们的古怪习惯,直澄知道许多秘密,让人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从哪儿得知的?」托他的福,尽管砚台精一直待在书桌上,但是对城内人们的脾气和特征都知之甚详。

    「家父外表威严十足,看起来不易亲近,其实是位重感情的人。」

    每次聊到藩主,直澄一定会这么说。

    「有一次我偷溜出寝室,在走廊上正好撞见家父。家父很清楚我不该出现在那里,当时我心里已做好准备,恐怕今后再也不能溜出寝室了。但家父什么也没说,只将他身上的短外罩披在我身上,就此离去。我既高兴,又羞愧,尽管没被责骂,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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